祁文昂盯着她的眼神则直接的狠厉压抑的几乎能杀人。
大儿子胸无大志,大儿媳却是个腰缠万贯的富婆,大房一家离京一样可以过安稳的富贵日子,可老二志在官场,若是为此被夺职丢官,怕是得要一口邪火把自己烧死。
这一整个家,就等于彻底败了。
最主要的事——
余氏她是怕死的,她不想去给老头子偿命,更别提还得是千刀万剐之刑。
“你……你大逆不道!”是以,最后憋了半天,老太太无计可施之下就又拍着大腿嚎啕上了,“你这是要逼我去死!你个五逆不孝的东西……”
祁文昂这会儿就快绷不住直接炸掉了,看她捅了这么大一娄子还在这哭天抢地的倚老卖老,又恨这是自己亲娘,都不能上手打一顿,就恶狠狠的打断她:“母亲你现在就给句准话,大哥给出的两条路,你走哪条?若是前一条,那就立刻消停做好你新寡之人的本分,若的第二条……儿子亲自送您去官府。”
他说着,也就阴恻恻的冷笑出声,从牙缝里继续挤出字来:“到时咱们娘俩抱着一块儿死吧。”
相较于仁慈好脾气的长子,余氏其实更加惧怕这个随了老头子一样不近人情的次子。
她的哭声再次被掐断,神情怨怼的盯了儿子片刻也就败下阵来,起身冲了出去。
其实,在场的谁也没指望她有玉石俱焚的胆量与勇气,她的选择早在意料之中,而她这一声不吭的一跑,就肯定是回后屋去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全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后——
又重新再打起精神来。
因为谷妈妈在祁欢的人手里,祁文景就先看向了祁欢道:“谷妈妈不能留,如若她所言属实,其他人都没沾手也不知内情,那就处置了她一个,不要节外生枝。”
若在以前,他不会将这种事交代给女儿去做,可自从大年出一祁欢命人当众杖毙了云芷之后……
倒不是有意,该是潜意识里的一种认知吧,如今的祁文景也再不将女儿当成是个不顶事儿的小孩子来看,反而十分顺理成章的就把事情交代给她了。
“嗯,女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会叫底下人打探清楚的。”祁欢道。
祁文景点头,这才又转头看向了祁文昂:“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祁文昂能说什么?
他怕家丑暴露,丢官职,但侯府的爵位的承袭自祁家的,余氏犯下重罪,其实并不至于牵连到皇帝夺爵,再怎么样祁文景也还是个富贵闲人。
“就这样吧。”祁文昂闷声点头。
祁文景接口:“这是家丑,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陈大夫在内的那几个知情人我会逐一嘱咐打点,至于老三和妹妹们……就直接不要对他们透露了。”
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曝光的风险。
祁文晏和祁文婧其实都还好,即使知道了应该也会守口如瓶,另外的祁文娴和祁文姮也都不是特别靠谱和能信得过的人……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省得叫他们知道了也要跟着闹心了。
“嗯!”祁文昂对这番处置全无异议,一一点头首肯。
也是经过这件事,他也突然忍不住开始重新审视了自己这长兄一遍,发现自家这位兄长其实也不想是他以往认为的那样没主见和窝囊废。
事情全部商定,大家也就散了,分头去准备祁正钰的后事。
从这院里出来,祁欢特意问了下等在院子外面的星罗:“老夫人呢?”
星罗道:“回后院了。”
祁欢点头:“找人看着点儿她,省得再出幺蛾子。”
再一回头,祁文景已经嘱咐完卫风二人,叫他们秘密处置了谷妈妈千万别在府里闹出动静:“谷妈妈不是有个女儿远嫁出京了吗?若是有人询问,就说她女儿家中有事,临时出远门探望女儿去了。”
这消息,主要是为了糊弄余氏的,得叫她觉得谷妈妈一直还在,否则她难免会觉得人证没了就有恃无恐的又要折腾幺蛾子。
祁欢等着他把话说完,这才凑上去,面有忧色的看了眼余氏后院的方向:“父亲,停灵吊唁期间府里人来人往的,一定会有很多人前来探望宽慰祖母的,她那个人向来不着调,万一一两句话说错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