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痉挛似的嘲讽一勾,只当是巡逻的侍卫经过,刚要闭上眼,就听她老爹见鬼一般咬牙切齿的质问:“怎么是你?”
叶寻意心思微微一动,再次强行打起精神来。
下一刻,就看见一双镶嵌珍珠的绣鞋和绣着花鸟图案的艳红色裙裾映入眼帘。
她的视线一寸一寸上移。
来人身上大部分的色彩都被一件黑黢黢的貂裘斗篷遮住了,兜帽的帽檐更是压得很低。
正好她站的地方挡住了射向这牢房里的光,昏暗的煤油灯的灯光下叶寻意只能清楚看见她弧度漂亮的唇……
这是个女人!
一时之间,她脑中思绪飞转,想着会是什么人手眼通天,居然会特意跑到这暗牢里来找她。
再下一刻……
她又看见去拎了一盏煤油灯过来,特意放在两牢中间过道上的风临。
风临转头与来人说话:“他们父女一直关在一起……”
要把叶才植暂时从天牢里带出去不现实,但言下之意——
如果需要清场,可以简单粗暴的把人敲晕避嫌。
祁欢拉下兜帽,露出全貌。
叶才植明显也感知到了危机,仓促后退,紧贴到墙壁上去了,神情戒备的盯着他们。
风临都准备撸袖子动手了,祁欢却道:“不必了,他们父女都要一起上断头台了,这是过命的交情,我与叶三小姐说两句话而已,还有什么是叶相听不得的。”
风临于是就不再多言:“那小的就先退下了。”
他又指了指身后两丈开外地方的墙角,那里有一条从上方垂下来的绳子:“您有事就扯那里的绳子,完事了小的下来接您。”
“好!”祁欢点点头。
风临就带着那牢头一并走了。
这天牢,只靠祁文晏的身份其实并不足以打通关系把祁欢送进来的,祁欢虽然没问过他,但想也知道他手里握着云湛云澄兄妹这两张王牌,安排这么点事就是手到擒来罢了。
祁欢目送他们走远,拐过一个弯,脚步声也渐行渐远,再到石门开启又落下的模糊声响……
确定人是都走了,她才又收回视线看向了牢里的叶寻意。
叶寻意缩在墙根底下,此时的心态大抵是有几分自惭形秽到无地自容。
上回见面时,两个人还是旗鼓相当一样尊贵的人上人,现在祁欢依旧光鲜亮丽高高在上,她却成了落魄等死的阶下囚。
她脸上麻木的神情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瞬间转为愤恨,盯着祁欢,声音沙哑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祁欢莞尔,揣着手,姿态倨傲:“以你我之间的关系,光是看笑话就未免显得我太过心大没脾气了,我当然是来落井下石的。”
叶寻意被她怼的直接一口气没上来,那表情就跟只鼓气的蛤蟆似的。
祁欢也没兴趣参观她的惨相,随后也就直入正题,叹息一声道:“你不用这么瞪着我,在我面前你有什么立场用这种受了迫害又苦大仇深的眼神瞪我?至今我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
叶寻意听她这话就像是听了笑话一样。
她终于撑着力气咬牙爬起来,一步一步走过来。
手扶着牢门的栏杆,摆出一个对等的姿态,一字一句的反问:“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傻?我落到如此下场,还不是拜你所赐?”
这回,祁欢也没忍住的直接笑出声音:“我最近的确有仔细回想过你我之间所有恩怨的始末,第一次是因为秦二公子纠缠于你,你俩私下会面被我遇见了,你出言不逊,我没有选择忍气吞声而是回嘴也讽刺了你两句,你就是从那时便已经开始对我怀恨了吧?就因为我没有逆来顺受的任你欺辱,你就觉得我罪该万死,只配被你拿来当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