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慧媛不敢忤逆他,咬着嘴唇眼泪汪汪的还是跟着她们夫妻一行先行离开了。
待到他们走后,许妈妈就极有眼色的又合上了房门,就守在门外。
他们却不知道,岑二老爷一行出了这院子之后,男人的眸色就越发阴沉犀利起来,沉声吩咐亲随:“叫人从外围守住这个院子,不要惊动他们,但也不要随便放他们离开。”
亲随不多问,应诺就去办事。
岑慧媛只顾着担惊受怕,并没多想,岑二夫人却是本能的蹙起眉头,狐疑不解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岑二老爷却没多说,继续领着母女二人回了他同样位于前院的外书房。
岑慧媛进门就跪下磕头,泣不成声的告罪:“父亲,女儿知错了,我……我并非有意隐瞒,我就是害怕。”
岑家这两口子气自然都是气得很了,可是这事情不该发生也已经发生了,他们就算打骂女儿,甚至将女儿逼死了……
能顶什么用?
虽说被暴徒奸污,远比她和家世相当的祁元铭有了首尾更丢人,可前者女儿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若是后者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自作自受,活该了。
岑二夫人这会儿心里更多的只是心疼女儿,眼泪不期然又滚了下来。
岑二老爷却很冷静,只是面有愠色的沉声道:“行了,先别哭了,这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里没又外人,你同我与你母亲说说清楚。”
由于事情太不堪,岑慧媛其实是羞于启齿的。
岑二夫人也心疼的瞧了自家夫君一眼,欲言又止。
可岑二老爷态度坚决,娘俩都不敢忤逆于他。
岑慧媛积蓄了半天的勇气才抽抽搭搭的道出了实情:“就那晚在宝相寺的后山禅房,半夜银铃被打晕,然后有人闯进了屋里。”
银铃是她的贴身丫鬟,形影不离的那种。
可是她一个府尹千金出门,身边不会只带一个丫鬟了事。
岑二夫人一时间起疑:“程妈妈呢?”
岑慧媛何尝不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委屈气愤的当场又哭了:“她们都睡在院里别的厢房,睡得死,根本就不知道。女儿当时也是吓坏了,回来才没敢说……”
可是谁曾想她居然这么倒霉,就这么怀上了孩子。
岑二夫人一个做娘的,是听不得这个的,顿时又开始气血逆涌,直想砸东西泄愤。
还是岑二老爷再问:“你没瞧见那人样貌?”
“黑灯瞎火的……”岑慧媛当时吓得不轻,几乎什么细节也不记得了,并且这么屈辱的一段经历,她甚至都不愿意回想,“我本来想喊人的,后来也被捂晕了。”
说着,就捂住了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岑二夫人被她哭得心烦,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面带乞求的侧目盯着身边的岑二老爷。
岑二老爷冷面神一样的又沉默片刻,却依旧还是不依不饶的再度反问:“这事儿你连我们都不肯告诉,又是怎么和铭哥儿搭上线,说服他帮你的?”
岑慧媛依旧没多想,只如实道:“腊月二十六那天我跟表哥在花园里遇到,因为有积雪,我脚下滑了一下,他扶了我一把……”
她的这肚子,马上就五个月了。
一直以来是得益于天气越来越冷,衣裳越穿越多,就给遮着了。
可事实上,出事之后这几个月她茶不思饭不想,消瘦得厉害,唯独隆起一个肚子,祁元铭扶她那一把刚好摸到了肚子,很明显就能察觉异样。
岑慧媛抽抽搭搭的道:“我求表哥不要说出去,可当时周家就要来人商量定婚期了,我也瞒不了两天了……我当时一个想不开就想寻死,表哥就说他帮我混过去。我当时也没别的办法了,我们……我们就一起找了母亲……”
她当时走投无路,祁元铭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自然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了。
本来祁元铭背了这个黑锅,只要两家顺利结亲完婚,这事也就可以彻底瞒下了,可是谁曾想她自己的母亲咄咄逼人去找祁元铭的晦气,把祁元铭逼得撂挑子了。
对祁元铭,岑慧媛心里是十分过意不去的,可是她自己有错在先,又不能责怪母亲,就只是哭得更加汹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