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意毕竟是个大活人,掌柜的再一眼认出她时,登时惊呼起来:“就是她。祁家姑娘的耳坠子就是被这位姑娘买走的。”
叶寻意不能坐以待毙,恼羞成怒的当场反驳:“陛下,此事不公,祁大人明着说了这几个都是藏匿在他府上的人,他们全都是一伙儿的,有足够的时间互相串供,编出一套子虚乌有的说辞到御前蒙骗世人。他们这是欲加之罪,妾……妾身根本不认识他们!”
“姑娘,您去光顾我们铺子可不是一两次了,怎么能说不认识呢?”这话当场就将几人逼急了,掌柜的立刻出言反驳,“您是丞相府的三小姐,丞相府离着我们铺子就隔了三条街。”
“我们丞相府的所在又不是什么秘密,人尽皆知!”叶寻意知道事到如今她只能抵死不认。
祁欢的耳坠子这件事对她来说还不算最棘手的,她主要是怕私刻印章一事会被抖出来,一边嘴硬抵赖,一边在心里飞快的计较,想想印章的事上有没有落了实证在这几人手上。
当时也是为了多一重小心,她给银子就直接给的没有任何标记的散碎银子,因为如果给银票,就有可能被人查到钱庄,再顺藤摸瓜的找上门。
多亏这几个市井之徒根本不知道她要刻的是一枚多重要的印章,虽然她要求的精细,必须按照她提供的图纸上的样子刻,并且大小尺寸也有要求,分毫偏差也不能有,最后对方也只欢天喜地的要了她百两银子做酬劳。
“你这姑娘,怎么睁眼说瞎话呢?”掌柜的见状也急了,但一时之间似是又无从分辩。
这时,旁边的老师傅却突然开腔,喃喃的道:“老朽记得那日姑娘是去修一支摔断成两截的玉簪的,您说那是亡母遗物,并且您的要求还很奇怪,除了修复断簪之外,您还要求老朽在那簪头里面留空做了可以藏匿小物的机关。”
叶寻意的脸色骤变,后悔自己没有早早将发间那支玉簪取下藏匿。
老师傅已经直直的指向她脑门:“如果老朽没看错的话,就是那根簪,姑娘可敢取下辨认,若那簪头上的机关并非老朽的手艺,老朽就将这条老命赔给您。”
这个时候的太子殿下已经全面兴奋了,老师傅话音未落,他已经一挥手招呼了贾公公:“贾总管,取下她的发簪看看。”
叶寻意虽然知道在御前她连躲都不能躲的,可实在是心虚见不得人,她居然还是仓惶的就想抬手先去抢下发簪。
却不想——
那位看着人高马大的贾公公居然是个身手矫捷的练家子!
她就只看眼前人影一闪,手还没触到发间,手腕就被人擒住。
再下一刻,贾公公已经拔了她的玉簪在手,同时手下轻轻一推,她就跌坐在了地上。
她失声尖叫:“那是我生母遗物,死者为大……”
可是——
谁管她?
她既没那个心气儿一头撞死以震慑众人,也没那个本事冲上去重新把簪子抢回来,就只歪在地上焦急的叫嚷。
贾公公知道太子殿下好奇,拿了发簪折回去,刚要递给他……
祁文晏又适时提醒:“若是上头真有机关,太子殿下还是不要上手的好,小心为上。”
太子殿下还是惜命的,虽然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从善如流的立刻缩了手,甚至心有余悸的刻意把手藏到了身后。
祁文晏又递了个眼色,贾公公就也没有妄动,索性把发簪拿过来给了那老师傅。
老师傅精准的一下将簪头的机关拧开,那里面果然是有个镂空的凹槽。
并且——
还被藏了一些很细的微红色粉末。
祁文晏连忙掏出一块手帕,半跪下去,将断簪整个托住。
叶寻意眼见着事情败露,浑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了个干净,她就保持一个跌坐在那里的姿势,竟是动也动不得了。
“还真有机关啊,里面的是什么?好像是能入口的吧?”云湛从座位上欠了欠身,扯着脖子张望,一边又迫不及待的连连招手:“太医何在?有哪位太医在?”
太医院院使何大人连忙应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