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许伯伯了。”
“无妨无妨。”许敬宗收起了笑容,板着脸朝着皇宫走去。
自进入内阁以来,朝中有许多事都需要他主持,而朝中向陛下进谏的奏章众多。
谁能想到会有人和陛下进谏这等事。
许敬宗没有去寻那个进谏的人,而是直接去兴庆殿寻陛下了。
殿前的太监问道:“许中丞,陛下就在殿内,可是要入殿?”
许敬宗沉声道:“不必了,老夫就在殿外。”
这让殿前太监有些意外,也由着他去了。
这位许中丞在兴庆殿站了许久,忽大声道:“陛下,何故要将骊山武氏收入后宫为妃?”
话语声很大,殿内肯定是能听到的。
许敬宗接着破口大骂,一时间唾沫星子横飞,“朝野上下皆以社稷为先,陛下想要制衡骊山,不可用如此下策,还要不要脸了!”
来回走了两步,许敬宗脱下自己的官帽,重重摔在地上,怒骂道:“陛下不要脸,老夫还要脸,朝野如此,君臣之心离散,这大唐社稷休矣!”
“这内阁的位置,老夫不坐也罢!”
怒骂声在殿前回**,许敬宗丢下了官帽,脱了官靴,官服快步离开了,头也没回。
李承乾坐在殿内,此刻愕然,确实有人进谏这等事,他沉声道:“孤自知此事断不可为,早已否了,这许敬宗发什么脾气?”
心中越发不快,沉默了片刻,李承乾也恼怒地掀翻了桌案,沉声道:“将那进谏谗言之人发配漠北。”
太监行礼道:“喏。”
张清清还在皇宫里走着,四处看着宫殿,打量着今天炸哪里比较好。
忽见许伯伯衣衫不整地离开,她面带笑容,其实刚刚骂声也听到了,心中满意许伯伯的方式。
这样也是最好的,与其找到进谏之人,骂皇帝一顿,更合适。
李承乾心中受了这股窝囊气,这许敬宗出离的反常,这也难怪,一直以来他都是以骊山和关中为重的。
但凡事涉骊山,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他也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于公于私,李承乾总觉得自己理亏。
得知,许敬宗丢了官帽,脱去了官靴官衣。
本来是一份进谏的奏章,现在闹得朝野皆知。
李承乾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拉下脸,亲自去了许敬宗家中,向他道歉,向他解释误会。
大唐的皇帝很没面子,至少在这件事上,李承乾当初没有明确地表态,确实是他的过失。
事后,君臣尽释前嫌,并且李承乾还立下了一个规矩,往后向皇帝进谏奏章,需经过内阁评议。
如此皇帝又给了内阁一份巨大的权力,可以决定哪些奏章可以送到陛下面前。
有人说,许敬宗这一闹,真正的目的,是得到更大的权力,限制皇帝的行为。
但内阁成员不只是有许敬宗一位,所以这给的权力又被分散,一来一回间,皇权的损失并不大。
只要内阁的几位各自为政,皇权依旧是稳固的。
之后的几天,李承乾时常与许敬宗一起游猎,君臣又恢复了和睦。
在骊山与社稷的利益面前,李承乾不得不又一次选择了退让。
许敬宗也因此在内阁中的地位更重要了,他俨然成了皇帝的第一位心腹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