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那鬓微霜,又何妨!
张阳穿着一身粗布短衣,正在田地里走动着,远看像是个寻常的村民,破落的衣衫还打着补丁。
“姐夫,都安排好了。”
张阳的目光还是如当年一样散漫,岁月不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还是当年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高阳与清河那些孩子行事越来越叛逆了,你多看着点。”
李泰道:“是呀,父皇也不想管他们了。”
张阳的肩膀扛着锄头又道:“听闻李恪去了封地?”
李泰回道:“去年就回去了。”
“嗷……”
张阳后知后觉地点头,又道:“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
李泰双手背负,落后姐夫一步跟着,好奇道:“什么问题?”
张阳道:“这还是我从裴炎的水坝之策中领悟的,如果将水流比作空气,不同高度的与水平的空气流动发生变化,那么作用在纸飞机上的道理是不是也这般。”
李泰忽然停下脚步,神情顿时开始拧巴起来。
张阳摇头道:“我也就随口一说,你不用在意。”
看着姐夫一步步走远,李泰大声道:“姓张的!本王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喊叫声,响彻这个村子。
张阳脚步很从容。
李泰跺着脚,咬牙切齿道:“什么空气流速,这些事情与本王没关系,好不容易脱离出来,不会再陷进去了。”
深吸一口气,再吐出一口气。
这种呼吸节奏已是李泰用来平复自己心情的方式。
这番话,李泰只是听了一耳朵,回到了自己的技术院之后,将这个想法告知了这里的学子,便再也不想管了。
在骊山的十年,对李泰来说是收获最多的十年,也是最痛苦的十年。
十年时间内,花了六年时间折腾出了蒸汽机,又用了三年时间专研这个发电机。
李泰与自己的人生和解了,足够了。
再继续下去,不是自己疯了,就是这个世界发疯了。
正乾二年,距离上一次大朝会已经过去了半年,这半年时间关中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朝中采用了银本位来控制铜钱的流通,关中铜钱贬值的势头终于停下了,并且铜钱的价值开始上涨。
斗米价钱从八钱,回到了斗米六钱。
人们只觉得手中的铜钱价值有所起伏。
但没有具体的感受。
只不过银依旧是大唐最硬的通货。
为了得到足够的银矿,大唐需要扩张,需要汲取世界的资源。
新罗人东渡开始了战争。
西方的战争也同时开始了,张士贵带着兵马北上夺下了高卢人的大片领地,整个欧洲正在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