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吩咐道:“让张阳去东宫,孤要见他。”
“喏。”
张阳站在承天门下,他与许敬宗依着石墙正在聊着家常,“你应该多吃点枸杞,平日里要多节制。”
许敬宗低声道:“县侯,下官年过四十已有四个孩子了,那妇人竟还不满足,近日开始专研一些西域的补药。”
“少吃药,还是要锻炼身体为好。”
“下官明白,会与那妇人再论道理的。”
承天门前的群架还没结束,许敬宗与张阳清闲,继续攀谈着,从生活经验聊到了当今的世界局势。
有侍卫来报,“张左丞,太子殿下请见。”
张阳从墙根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官服,“我先去一趟,你命人多准备一些治伤药,让太医署准备准备。”
承天门的群架还没结束,不忍再去看他们那些毒辣的招式。
东宫内,李承乾来回踱步走着,稍稍停下脚步又看向一旁的弹劾奏章。
也没心思打开奏章看,依旧来回走着。
“殿下,张左丞到了。”
连忙走到殿外,李承乾着急道:“你可算来了?”
张阳揣着手一脸的笑容,“下官与殿下说过,陛下让我任职宗正寺卿等手中的事忙完了,再来东宫赴任。”
“你先入殿。”李承乾拉着他走入殿内,指着一堆的奏章道:“你看看这些奏章,都送到了孤的面前,这里有六百余册都是弹劾你的。”
张阳好奇地拿起一册,皱眉看着,“奸臣当道,骊山党羽雄踞朝堂,趁陛下病重,混淆圣听,奸贼不除我等宁一头撞死在承天门,以谢天下。”
放下一卷,又拿起一卷仔细看着,忽又觉得不对。
“殿下,这长安一共有官吏多少人?”
“文吏一千余人。”
张阳盘腿坐着,又道:“这不对呀,如此说来满朝有一半的文吏都在弹劾我?”
李承乾气馁道:“你为何还一副欣慰的神情?”
“我只是觉得这奏章的数目不对?”
“其实也是有些人弹劾了一册还不够,便又多写了几册。”
“原来如此,看来他们是弹劾一次不够,要多写几卷才能痛快,才能尽兴?”
李承乾也坐了下来,小声道:“张阳,你到底在宗正寺做什么?非要得罪这么多人?”
“我在做陛下让我做的事。”
“可是……这些人都要孤将你车裂,凌迟,流放……”
“下官明白。”张阳颔首道:“其实这人是能听批评的,如果尖锐的批评完全消失,温和的批评将会变得刺耳。”
“再者说若温和地批评也不被允许,沉默也被认为居心叵测。若沉默也不再允许,赞扬不够卖力将是一种罪行。”
说着这些话,张阳端坐的样子,好像能洒下了许多智慧的光辉。
李承乾听着这些话一时间有些痴了,但忽然又醒悟过来,这是张阳。
只要他在朝堂,这朝野上下都不会安生,更不要说什么沉默也不再被允许。
张阳继续道:“我不想这个世上只剩下了谎言,所以我能够接受批评,就让这些人尽管来弹劾我,将我弹劾的遍体鳞伤,只是等我做完了那些事之后,还望太子殿下能够让我早日退休。”
李承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早日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