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两年。
洛阳。
含蕊站在花树前喜笑盈腮:“不成想我们居然在洛阳城又开了一家分店。”
绿儿不以为然,板着指头数一数:“这两年已经累计开了十余家分店了,再在西京开一家算什么稀罕?”
这两年间花满蹊几乎将城里的鲜花尽数收购,鲜花贩售,断梗的做花盒,掉落的花瓣做花烛、花皂,干瘪了的花瓣晒干做花包和花枕,几乎毫不浪费任何花草。
因此花满蹊虽然不一味追求高定价,可依靠着这样近乎百分百的原料转化率撷取了巨大利润,花满蹊的分店也渐渐开了十多家。
洛阳繁华多年人烟阜盛,只不过洛阳百姓看到花满蹊的招牌也好奇起来,有些稍微懂行的便道:“啊,是花满蹊!”
如今说起汴京特产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花满蹊,听说花满蹊在汴京城的各处路口码头都设了特产专营的店铺,洛阳的百姓去汴京游玩过的或是家里接待过汴京客人的便都收到过花满蹊的礼物。
店门口的小二笑道:“客官果然好眼力,我们花满蹊如今开到洛阳了!”
她热情招呼百姓:“有花盒、有鲜花、还有宫里特供的花露和花皂!”
街坊们将信将疑走了进去,洛阳城几代都城,还能比不上汴京城?
但进去之后就觉琳琅满目,店里摆着十二生肖的花雕,灰绣球做的老鼠,徘徊做的牛,黄茉莉做的老虎,惟妙惟肖叫人叹为观止。
洛阳城还真没有这玩意儿!
当即有位客人着十二生肖问:“这个怎么卖?”
店小二笑眯眯:“这花雕可大可小,大的可做到半座房子那么大,要价上百两,小的如店里摆的只要几十两。”
客人盘算起来,大的买不起,可小的却能买得起,正好过段日子家里长辈做寿,有了这花雕家里也能添色不少,更能让长辈长长面子。
当即道:“就订制个小的!”
“好嘞!”店小二喜气洋洋下订单,“我们新店开业,花费三十两银子有赠品,您这花雕上了三十两,正好能赠一对干花蜡烛。”
客人交了钱接过干花蜡烛,这干花蜡烛他却未见过,淡紫的烛柱上隐约可见马鞭草、六倍利、蓝绣球等各种浅紫浅蓝的花卉,看着就觉雅致清淡,正适合送人,便点点头:“这个好,再来些。”
洛阳的第一家分店便开得热热闹闹。原本以为日子就可就此平淡过下去,谁知又出了一遭举朝震惊的大事:三皇子殁了。
莺莺想起从前见过三皇子时他面色苍白便不由得叹气,当时就觉这孩子弱不禁风,谁知道竟然真的没了?
官家痛心疾首,直接在殿堂上吐了血,昏迷了好几天。
朝里大乱,萧照有几天都不归家,寸步不离守着大内,就怕有别有用心之徒趁机做些什么,倒是朝臣中有人提议叫端王辅政。
端王与官家虽然同父异母但两人感情甚笃,并且端王素有贤名,自打废太子势力消散后端王接手了不少他的势力,办了几件大事都是颇有章法,也甚得人心。
历史上倒是有兄长去世由弟弟继位的先例,有朝臣便明里暗里说起这些例子,一时之间蔚蔚然然倒像是端王要继承这个皇位一样。
官家几天后终于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这个谣言,反正在大病未愈时他就挣扎着又坐上了龙椅。
这时候端王坐不住了,忙负荆请罪,背了荆条从端王府一路走到了皇宫向官家请罪,官家自然是亲自扶起他安抚,表示自己与端王之间并无什么隔阂。
有人便感慨端王毕竟是贤王,听说可以登基便忙不迭避嫌,不惜以亲王之尊背负荆请罪。莺莺却不以为然:若真是无意皇位何不私下里去拜访那些大臣请他们闭嘴?或是在朝臣议论时说明自己并无此心便可。即便是有意请罪也大可私下进宫去找官家声明,何必大张旗鼓叫世人都看见?
就连长帝姬都冷哼一声:“说不定当初那些朝臣的议论就是他一手布置的呢。真是个伪君子!”
莺莺便想,当初娘没跟他成婚可真是一桩大幸事,要不有这么个伪君子爹可真够恶心的。
长帝姬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讪讪道:“当初猜你是他的孩子是我错了还不成?”
蝶娘那么个光明磊落敢爱敢恨的性子岂会找这样的夫婿?更不用提跟他诞育后代。
长帝姬是官家亲姐姐尚且如此瞧不起端王,那官家接下来的举动便有迹可循了:官家恢复朝政后第一件事便是以不够哀戚的名义将几户在国丧期间私下宴饮的人家罢黜训斥了事。
莺莺私下琢磨这些官员都是端王一系呢。便将心里的疑惑告诉了太后:“官家不是素来信任端王么?怎的忽然改弦易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