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生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却显得更加悲惨。作为刑事律师,颜怀冰见过许多人哭,可能像她这般哭得像是家破人亡的,不多。
演奏会上也是,一个人哭得快要将嘴唇咬破,到底是有多大的委屈?
女生还抱着她的腿,一声一声喊姐姐,听得颜怀冰心里竟也有几分酸涩。
她给自己妈妈打电话,没一会儿顾奶奶和颜母便齐齐出来,见到躺在地上的人,顾奶奶“哎呦”一声,忙上前扶人:“倾倾怎么躺这儿了?!怎么喝这么多酒啊,赶紧扶家里去!”
颜怀冰一愣,“嗯?奶奶您认识她?”
“新搬来隔壁的,叫文倾,很有礼貌的孩子,”颜母跟着上前扶人,抽空跟女儿解释:“跟奶奶很投缘,两个人还一起出门散步呢。”
三人将文倾半拖半扶弄到沙发上,竟出了一身汗,颜母快步往厨房去,“哎呦,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哭成这样,也太让人心疼了,冰冰你给她擦擦脸,妈去泡个蜂蜜水。”
颜怀冰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奶奶,顾奶奶正心疼地抱着文倾,向哄孩子一样哄她别哭。
母亲和奶奶虽然都是和善的人,可对文倾显然有不同于一般人的疼爱,怎么她出差几天,家里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而罪魁祸首此刻窝在沙发上,还抱着她的腿,抱得紧紧的,像是生怕一松手颜怀冰就不见了。
颜怀冰用力想把她的手掰开,没想到文倾抬起头望着她,眼里蓄着厚厚的泪,委屈得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姐姐,你别不要我,我不想一个人了,我害怕。。。。。。”
老人家哪受得了平时乖巧可爱的小辈这样哭,当即就拉着颜怀冰坐下,让她抱着文倾,一边哄道:“倾倾不怕,倾倾不是一个人,姐姐在呢,奶奶和阿姨都在呢,别怕啊。”
自己哄还不算,她还催孙女:“你快哄哄她,倾倾这么喜欢你,你俩肯定有缘。”
“。。。。。。”颜怀冰看看自己的奶奶,又看看怀里委屈巴巴看着她无声落泪的文倾,轻叹一声,伸手覆在她的头上轻拍了拍,道:“我不走,你别哭了。”
文倾狐狸般的眼睛无辜眨巴眨巴,又抽抽搭搭一会儿,总算止住了眼泪。
颜母端着蜂蜜水过来,见状只觉得神奇,笑将水杯塞给女儿,道:“还有小孩儿不怕冰儿的?不错不错,来,冰儿你给她喂,她喜欢你。”
“。。。。。。”曾因脸太冷而吓得没有小孩敢接近的颜怀冰被迫端着杯子,满眼无奈。
这算哪门子的小孩儿?
老人家心疼孩子,大半夜的一家人折腾着又给文倾换了睡衣,将人放在颜母的床上,颜母跟着顾奶奶回房休息。颜怀冰洗漱完出来,家里只剩下她一人还醒着。回家之前本来已经累得不行,一番折腾反倒给她折腾清醒了。不知怎么的,她想了想,推开了母亲房间的门。
颜怀冰站在门边,依靠昏暗的灯光,隐约能看清文倾的轮廓。修长的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很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那细长的眉毛紧蹙,偶尔还有呓语,梦里都不安稳。
鬼使神差的,颜怀冰走到床边,伸手轻轻覆在她的头上,轻拍了拍。
文倾的眉头竟然缓缓舒展开,浑身渐渐放松,睡得安稳了许多。
——
再睁开眼时,入目的是全然陌生的景象。文倾吓得一个激灵坐起身,仔细打量过四周,确认不是医院后,她紧张地伸出双手活动几下,没有疼痛的感觉,她松了一口气。她又翻下床找镜子,镜子里的人还是年轻的模样,眼神虽然慌乱但依然清明,不像是精神错乱的状态。文倾终于长舒一口气,一头倒回床上。
头疼得厉害,她揉着太阳穴费力想到:昨天的日子正是上辈子她和母亲出意外的日子,她还记着上辈子留下的恶习,习惯性打开了一瓶酒,虽然想得好好的,不会再酗酒,却忘了20岁的身体还从未沾染过酒精,一碰就醉。她只记得自己在客厅里喝酒,别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正在这时,门被打开,顾奶奶探进头来,笑呵呵进来拍拍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孙女一样亲昵:“醒啦?正好起来吃饭,奶奶给你煮了解酒汤。”
食物的香气随之萦绕,对一般人而言最普通不过的家长叫起床的场景,却让文倾眼眶泛红。她坐起身,抱了抱顾奶奶,瓮声瓮气道:“奶奶我怎么在这儿呀?给您和阿姨添麻烦了吧,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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