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嫔刚入府时,除了一张脸,几乎什么都没有。
陆煜忙于政事,很少进后院,也对她没有什么关注,第一次见她时,她就穿着一身素色藕裙,站在角落中行礼,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陆煜一眼就看得出,她在有意藏着容貌。
无他,那样的容貌太过盛,落在王府的后院中,也变成了扎眼。
后来陆煜有意将她立起来,对她渐渐多了宠爱,她身上的衣裙才开始多了其他鲜艳的颜色,越发衬她的这张脸。
陆煜有些恍然,但回神,也只是风过无痕。
从一开始,他对魏嫔就是别有居心,论感情纯粹,甚至还比不得皇后。
魏嫔跪在地上,她仰头看向陆煜,温声道:
“皇上来了。”
陆煜不咸不淡地“恩”了声,他寻了个位置坐下,就好似魏嫔根本不曾被他盛宠过,他看向魏嫔的眼神平静得有些漠然:
“你要见朕,是要说什么?”
魏嫔说:“嫔妾以为皇上不会见嫔妾了。”
陆煜有些疲倦地抬手捏了捏眉心,他其实不爱听这些有的没的,他恹恹地耷拉下眼皮。
他会来这一趟,只是因为在小文子询问他的时候,陆煜忽然意识到,曾经陪着他的那些老人如今都不在了。
许是唏嘘,也许是感概,所以陆煜才会来见魏嫔。
似瞧出了他的不耐,魏嫔敛声,她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嫔妾不懂,为何贵妃可以,但嫔妾不行?”
陆煜厌烦回答这个问题,他想要起身走了,但魏嫔的下一句话又让他顿住,她脸颊上滚落了泪珠:
“嫔妾陪了皇上八年,嫔妾永远都是最懂您心意的那个,嫔妾究竟是哪里不如她?”
以往的数年,她就好似皇上手中的一柄刀,皇上指哪儿,她就打哪儿,从未令皇上失望过。
这世间,有谁比她和皇上更相配?
陆煜很认真地想了这个问题,最终,陆煜还是摇了摇头:
“朕也不知。”
就在魏嫔以为事有转机,皇上许是会回心转意时,陆煜的话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奢望:
“但是你和她同时跪在那里,朕就是觉得她委屈。”
说完这句话,陆煜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在宫门合上的那一刹间,跪在地上的女子泣不成声。
陆煜出来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他刚欲说话,忽地他察觉到不对劲,眯眸朝刘安看去:
“刚才谁来过了?”
魏嫔犯了错,她住的偏殿无人打扫,地上落了层细细的灰尘,而贴着殿内的那一块灰尘明显和一旁的不同,就好似有人踩上去过。
刘安悻悻地躬身。
陆煜立即反应过来,他快步追出去,果然在殿门口看见那个心虚地准备爬上仪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