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记得阿树曾说过,这种情况可以从土壤下手,奴婢好心提醒那奴才一句,结果就被娘娘记在了心里。”
说到这里,阿柳朝陆煜和顾晗的方向砰砰磕了几下头,她惨白着脸:
“娘娘明鉴,并非奴婢想要害娘娘,可是为保奴婢和弟弟性命,奴婢只能身不由己!”
顾晗沉默下来,满殿的奴才不免也觉得兔死狐悲,位低者多有苦衷,哪由得他们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阿柳抹了把眼泪,继续说:
“那时候皇上已经下旨让花房给颐和宫栽培玉兰花,娘娘知道阿树是照顾玉兰花的人选后,就再度起了这个心思,奴婢记得很清楚,奴婢第一次去找阿树商议此事时,正是皇后殁的那日。”
阿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奴婢谋害昭妃娘娘和皇嗣,罪该万死,但阿树无辜啊!他是不得已才往玉兰花中投了毒,他惯来胆小怕事,要是没有奴婢,阿树根本不敢犯下这等罪过!”
“求娘娘!求皇上!发发慈悲,饶了阿树一命吧!全是奴婢的错啊!”
阿树吓得眼泪不断掉,他抱着阿柳,哭着喊:“姐……”
整个殿内让这姐弟二人哭得满室悲腔,有人觉得于心不忍,有人觉得二者死有余辜,但唯独淑妃,平静地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顾晗堵声问:
“事到如今,淑妃娘娘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证物证都在,阿柳是翊安宫的二等宫女,伺候淑妃数年,这宫中少有人能买通她背叛淑妃,除了淑妃,哪怕旁人拿阿树要挟她,她也可以向淑妃求救。
思来想去,这件事根本没有其他的可能。
顾晗心中总觉得不安,因为淑妃神情太平静,她似对这一幕早就有所预料,只是若有似无的些许可惜和失望,失望于她发现真相过早。
意识到这一点,顾晗忽觉一阵胆寒。
淑妃不怕事迹败露,也不怕败露后会有什么惩罚,她和陈嫔、皇后皆不同,她出身并不是京城,也不是家中宠女,她惯来无依无靠,只凭着皇上的宠爱才能在宫中立足。
淑妃孑然一身,根本什么都不怕,只想要害她性命,这种人只要活着,对她来说,就是后患无穷!
这一刻,顾晗忽地对淑妃起了一抹杀意。
顾晗抬眸,冷冷地看向淑妃。
淑妃只是朝她笑了下,这一笑,让顾晗心中咯噔一声,下一刻,淑妃就直接认了罪:
“是臣妾做的。”
话音甫落,满殿喧哗,陆煜震怒,掐着她下颚的手用了十分的力道,厌恶道:
“入宫以来,朕自认待你不薄,你究竟有什么不满?!”
皇上没有留情,淑妃只觉得脸颊上不断传来疼痛,似乎不止脸上,皇上眼中的厌恶直接刺疼了她,心中不断涌上钝痛,让她身子似乎都抖了一下。
淑妃闭了闭眼,眼角落下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