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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击前,那五人在最高处,奔跑、还聚集在一起,当初慕少卿在东山所贴远离雷击的告示,皆成了他的杀人方式,等到雷劈下来,便是五人绝杀之局!”
姜月兰的声音不疾不徐、铿锵有力,将推断的过程,条理分明的娓娓道来。
话落,现场鸦雀无声。
周贵全然没想到,姜月兰连这等细节,都能推断出来,脸色终于灰败下来,整个人瘫在地上。
姜月兰看他一眼,走到那些伙计面前,垂眸看向他们,语气威严地道:“本官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不要实话实说,全凭你们自己掂量。”
到这地步,眼瞅着周贵已经大势已去,那些伙计为了保命,自然不敢再有隐瞒。
他们争先恐后地将事情经过当众道出:
“年末东家听闻神安皇后开年要在云疆开放互市,又听蛮夷坊的胡人说,西匈人最喜欢大周的茶叶、草药和茶叶,愿用好马交换这些东西。东家看中这门生意,便找了胡人专门教我们骑马,还收了几家茶叶铺子。”
“付家的茶叶行,来京城的时日虽短,可他们家特制的茶叶,却深得蛮夷坊那些胡人的喜欢,生意做得也十分红火。”
“东家屡次想买他们家的茶行和配方,都被付家家主婉拒。东家背地天天骂他们不知好歹。后来,神安皇后开放互市的消息一出来,东家便力邀付家一同来云疆。”
“付家与蛮夷坊的胡人常打交道,最懂西匈人的喜好,他们家的茶叶,西匈人也最喜欢,便都拿好马与他家换茶,反倒是东家带来云疆的香料和药草,此番来互市的西匈人懂的却不多,没多少人要……”
“东家一来云疆,便让小人四处找老翁打探斩龙坡的事,也听了不少,早年斩龙坡死人的案子。回京那日,付家原是觉得天气不好,不想那么早走的,是东家说愿意借几个伙计给付家驱马,付家才同意那天一起走。”
“小人几个,就是东家派去付家驱马的。临出门前,东家一人给了我们一包香茅磨成的药粉。还告诉我们,打雷之前压着步子上山,听见有雷声起,就给马匹喂药粉,把付家拖在山顶。”
“后头发生的事,与大人所料分毫不差。马车的车夫是东家买通的人,马到了山顶狂躁不安,付家五口自然便下了车。”
“再然后,雷来之前,东家让我们都躲在岩石下头,喊付家人赶紧把小娃围上,免得被鬼上身,一道雷劈下来,他们便一命呜呼了。”
“东家一直等到雨停,才带着我们回去,他去车厢里拿了茶叶行的契纸,和茶叶方子,又让我们把马车给砸了,才派了人去报官,回京后,事情传开,他怕引祸上身,便让我们大肆传扬是‘厉鬼作祟’,再后来,便是大家都知晓的事了……”
到此,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京城两桩命案在前,又有这些伙计们的指证,现场再无人质疑,这案子就是一起谋财害命的“人祸”,而非是“厉鬼作祟”。
“周贵,你还有何话说?”姜月兰看向周贵,沉声问。
周贵深知他此番再无翻身的可能,一咬牙,连滚带爬起身,不要命朝不远处的悬崖跑去。
“抓住他!别让他寻死!”姜月兰急声命令。
随从和衙差们,尚还来不及反应,便见一个身穿银色甲胄的身影,脚步轻点,飞身落在周贵面前,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了回去。
“想死,也要看本将军答不答应。”慕怀安寒声道。
周贵本就身形痴肥,被慕怀安这一脚,生生踹晕过去。
“踹的好!”
人群中,不知谁喝彩了一声,百姓们皆毫不吝啬地拍手称赞起来。
有人夸姜月兰不愧是神安皇后的钦点门生,果然有神安皇后当年的风采。
也有人夸慕怀安既能查案又能带兵,真乃文武双全的神人也。
姜月兰朝人群揖礼,温和谦逊地连道“过奖”,“不敢”,引得百姓们对她这个特使,更加亲近认同。
待到姜月兰回神,慕怀安已不见了踪影。
直到姜月兰回京那日,才重又见到慕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