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您醉了。”
“我、我有么?”
“是的,您别乱动。”
墨砚寒一路跌跌撞撞,手臂搀扶着沈怀君,将人带到客房,好在客房离宴厅不远,走过一段回廊便是客房。
可沈怀君醉酒未醒,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肌肤热得滚烫,他感到自己被人束缚住,挣扎着想逃脱。
“放、放开我!”
墨砚寒无奈:“师尊,你别动,很快就到客房了。”
而沈怀君神色迷茫,似乎没有听懂这句话,转过身开怔怔地望着墨砚寒:“你快放开我。”
墨砚寒脚步一顿。
怀中的人双眸浮起水光,像是刚刚被人欺负了似的,可怜巴巴,偏偏眉眼间满是固执和嗔怒,这道眼神看着他,叫他心神一阵恍惚。
他一手环住仙君的腰身,一手托起双腿,此时此刻,他的动作有些僵硬。
好像自己是个坏蛋,欺负了这位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仙君。
“大人,前面便是客房了。”侍女提醒着。
墨砚寒如释重负,抱着仙君走到房中,转身对侍女道谢,侍女微微福身告退,离开时顺便关上了门。
琼花州的陆族长爱好风雅,客房刚一入门,庭前就摆着一副琼花漫山图,连卧榻前的屏风衣架都以花木制作而成,隐隐泛着一股花香。
墨砚寒走到内室,将人放到床榻上,脱掉靴子后,他想了想,没有去扯来锦被,反而伸出手指,扯开了沈怀君胸襟前的衣带。
胸襟前有三道衣带,系得紧紧的,将仙君的肌肤牢牢遮掩住,墨砚寒挨个解开,解到第三个的时候,一双白皙泛红的手制止住了他。
“干什么?”那人问。
墨砚寒下意识抬头,却瞧着这人双眸似水,柔软又漂亮,稍稍责备似地看着他,话语也软软的,提不起力气。
他本没多想,但这个场景,这声责备,好似他是个登徒子,在对一位美人做不轨之事,美人无力抵抗,只能软声反抗。
墨砚寒脸一红,喉咙动了动,吞下口唾沫。
“师尊,解开衣服,好安寝。”他拨开美人的手,继续动作。
师尊醉酒,身体又弱,估计这一觉要睡到明天了,还不如早早解开外袍。
“嗯”沈怀君含糊地应了一声,双眸微阖,任由墨砚寒摆弄脱去了外袍。
外袍褪去,剩下里衣,本该再褪一层,但考虑琼花州多水泽,傍晚可能起潮湿的水雾令师尊受寒症,便留下了里衣。
锦被必须要盖好。
可墨砚寒捏了捏锦被的被角,只感到一股薄薄的松软,这被子太薄,不适合师尊用。
“厚被子呢?客房难道没有备上么?”他向床内探着身子,去翻找内侧的柜子。
而这一刻,半睡半醒的沈怀君睁开了双眼,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少年的动作,神色不解,长臂一伸,圈住少年的脖颈。
“砚寒,你要乖乖的,不能惹师尊伤心啊。”沈怀君呢喃着,抱起少年的脑袋揉了揉。
墨砚寒惊呆了。
他只想找到厚锦被,可忽然便被自家师尊拖入怀里,师尊在梦中还不忘教导他,他想挣扎起身,又怕伤了师尊。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一声均匀有规律的呼吸声,沈怀君携着酒劲陷入了梦境,他才缓缓退后,挣开了环住脖颈的手臂。
沈怀君安然睡着。
这人长久被病痛折磨,面容苍白消瘦,眉间总是不自觉显露出病意来,方才他抱起这人时,轻飘飘的,怕是身上都没几两肉。
而即便是一位修为散尽的病美人,仍要被那群杂碎在背地里编排,还要被那妖王负心伤情
“若是没有本座,你该怎么办啊。”墨砚寒皱紧了眉头。
若是没有自己,这人喝醉后,会有人扶他进屋,为他贴心盖上厚被子么?
墨砚寒莫名的心疼,他凝视着这张病容,鬼使神差般缓缓附身,唇角轻轻碰上沈怀君的脸颊。
触碰的瞬间,又旋即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