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剑宗的宗主愣住了,不敢相信,指着陆拓道:“怎么可能?他父亲比我弟弟中的魔息还要严重,为何他父亲没有入魔,我弟弟反而入魔了?”
沈怀君垂下眼:“望节哀,陆拓前日寻来了灵火,已送走了陆岛主。”
对面的陆拓闭上眼,沉重地点了点头,玄剑宗的宗主彻底呆住了,他仿佛一栋雕塑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模糊的记忆里,花蕤似向他提起过,说可以寻灵火了结弟弟,虽然残忍,但好歹不会受苦。
而近几日白笙寻鬼主,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妄想,想着事情是鬼主犯下,说不定在鬼主身上能发现解决魔息的方法呢?
可笑的是,到头来,自己竟然是一场空。
玄剑宗宗主怒从心中起,大吼一声:“白笙,你竟误我!”
随即刷啦一声,众人震惊地捂紧了嘴巴,只见一道巨剑硬生生地横穿白笙的心口,血流如注。
持剑者正是玄剑宗宗主。
随从的弟子惊慌上前,纷纷扶住口吐鲜血的白笙,而其他人担心自家家人入魔,也纷纷离开,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玄剑宗的宗主更是不肯放剑。
人群中,唯有陆拓漠然静立,望着眼前荒唐的一幕。
幸好,幸好自己听从了沈怀君的劝说,不然父亲的灵魂被魔息永世折磨,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在花蕤的调停下,玄剑宗宗主恨恨地放下剑,转身去了阁楼看望弟弟。
而白笙捂着心口,面如白纸,跌跌撞撞地回到居所。
秦明彻从来往的修者口中得知了白笙的所作所为,颓废多日的他恍然惊醒,因不愿丢人,他便将房门合起来不见人。
见到白笙后,一向待他其温和的秦明彻也忍不住发火:“白笙,你到底为什么要撒谎?现在全凤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做的好事!”
他是清霄门的门主,外人讥讽的话简直像是在骂他自己。
而白笙只捂着胸口,毫无力气地摊在小童子背后,他心口捂着一团衣衫,衣衫拿开,鲜血淋漓。
“玄剑宗的宗主盛怒之下伤了白笙真君的心脏,怕是要元气大伤了!”小童喊道。
秦明彻大惊,此时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的事了,忙上前抱住白笙,将人抬到了屋内。
用了药,包扎好伤口,白笙才悠悠转醒。
秦明彻一句责骂也喊不出口,只叹息:“你看你,又是何苦呢?”
白笙脸色苍白,干裂的唇角动了动:“明彻,是我的不对,我只想找理由搪塞,没想到闹成了这个样子。”
“可我也是有苦难言,明彻,我自小便是乞丐,比不得萧知瑞是修真名家子弟,又比不得沈怀君在凡间的皇子之尊,师尊又厌恶我,不拿我当正经的徒弟看待,我只能自强。”
这都是他的心里话,他总想着,生而为人,凭什么自己低贱被人唾弃,乞讨时甚至把脚冻伤,而那两位师兄就能过得自在轻松,便试着想压过那沈怀君一头。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
每说起自己的往事,秦明彻总会心疼他,而这次的事情太过分,秦明彻并不买账:“即便是自强,你也不能”
“我知错了。”白笙的手心覆上秦明彻的手臂,重伤令他的语气虚乏:“我只问你一句,之前你同我说的承诺,可还当真?”
秦明彻偏开头,沉默良久后,点了点头。
“自然是当真的。”
“回到清霄门后,我们就举行道侣大典。”
“我不是那种势利眼,不会因为声名尽毁就抛弃你。”
白笙眼中泛起泪,笑着重重应下,而秦明彻将人盖上被子后,起身走出卧房,站在小院的树下。
外面喧闹,几乎所有修者都在谈论今日之事,而话语中难免少不了嘲讽和辱骂,他听得心烦,想到一会儿要给花蕤赔礼道歉,更是恼火。
但想到白笙泪眼朦胧的模样,他又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