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钟玄南早将沈怀君病体虚弱、修为低微的模样尽收眼底。
按理说,以他孤傲的性格,一位修为骤降的仙君,他定然不屑一顾,更别提拜师了。
可他脑海里又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人扑在他怀中的竹香,清冷的竹香仿佛就此印在了胸口,怎么散也散不掉。
“家里的长辈说毁仙池池底布满天雷,你被击伤了经脉……是真的么?”钟玄南又问。
沈怀君缓缓转过头,将面前的两道白纱撩起,眉眼弯弯:“的确如此,修为尽毁,往后也恢复的希望也很渺茫。”
“你还是拜白笙为师吧。”
*
竹林小院外景色如常,沈怀君快步走上前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幽怨的黑眸,看样子是早早就守在了门前。
墨砚寒负气地叉腰,阴阳怪气:“沈仙君,您干嘛去了?我为您摘录古籍,一回头,您人却不见了!”
沈怀君忙将温热的纸包塞到他怀中:“下山买些东西犒劳你,快尝尝吧,味道不错。”
墨砚寒闻到喷香的糕点,双眼一亮,正要开吃,鼻尖却忽然闻到一股异样的气息。
小鬼主环绕着沈怀君,将人仔仔细细地闻了一圈后,严词质问:“沈仙君,你下山同谁搂搂抱抱了?”
方才从红绳处就察觉了不对劲,现下更是抓到了证据。
沈怀君摸着鼻子,心中竟浮起一股莫名其妙心虚的感觉,好似他正事不做,去山下与人搂搂抱抱,丢下砚寒一人辛苦做事。
“你说呀!”墨砚寒继续叉腰质问。
“我、我在后山遇到了只受伤的小兽,把它抱回了仙门交给其他弟子照顾。”沈怀君掩饰道。
“真的?”聪明如小鬼主,绝不可能三言两语被打发。
沈怀君想了想,手指一伸正要再编出瞎话来糊弄砚寒,忽然气血上涌,一股腥甜的血涌上喉咙,一时不察,鲜血溢出唇角。
那魔蛾虽然被放养在清霄门净化百年,到底魔气未散,他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无法承受。
“沈怀君!”墨砚寒瞬间瞪大了双眼,也顾不得质问,慌张地将人抱在怀里。
“不就是芝麻酥和梅子汤,哪里买不到?”墨砚寒埋怨着,急急将人抱进卧房,递上温水。
沈怀君押了一口茶水,躺在床上苍白地笑了笑:“快去尝尝,味道很不错呢。”
“知道了知道了。”墨砚寒心疼地跑到柜子里去拿火玉,是柳斋前几天送来,说可以在病情严重时佩戴。
小鬼主好不容易翻到了会火玉,拿到床边,却见沈怀君双眸轻合,呼吸均匀,已然沉沉睡去。
他小心翼翼将火玉搁在胸口处,坐在床边沉默良久,轻声道:“你说你没碰到其他人。”
“可不能骗我哦。”
*
翌日,冰魄琴的清音传遍了清霄门的每一处角落,今日法会开始,在山脚安营扎寨的修真世家门依次上山参加法会,互相寒暄交谈。
尽管法会肃穆庄严,可在修真世家的老头子眼中,俨然变成了炫耀自家小辈的绝佳场合。
“来,婉儿,你不是刚学了一套桃花剑法,来给木爷爷表演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