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寒呆呆站在门口,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主卧,即便波舍飞走时,他的神情也未变过半分。
“沈怀君说什么?说我是他的人?”
他喃喃地重复这句话,双目发空,最初他听到这句话只是诧异,那人手腕的红绳分明是证明那人归属于自己,是自己的猎物。
可如今怎地,自己成了猎物的人?
墨砚寒想不通,忽而卧室穿出一阵小声的呻吟,他急忙推门而入,见床上那位仙君额头冷汗密布,手指节紧紧抓住锦被,痛苦不堪。
他急忙端来涮了叶子的温水,而沈怀君轻轻道:“不用了,你过来。”
墨砚寒照着他的示意坐上卧榻边缘,抬着沈怀君的手臂将人扶起,一番动作下来,沈怀君疼得身上出了一层冷汗,他的掌心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布料下的湿意。
“这般疼了,就躺着休息吧。”他道。
沈怀君却苦笑:“肋骨伤到了,压着,疼。”
下一秒,沈怀君整个人扑到他怀里,身体贴紧他的胸膛,一手搭肩,一手握小臂,缓缓将头搁在他肩上。
这是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
墨砚寒的身体仿佛被冰冻般,瞬间僵住,听着那人浅浅的呼吸声在耳边吹拂,忽而他的心跳如擂鼓。
他不知所措,目光向下一移,冷不丁却瞧见了衣襟下精致的锁骨,肌肤白皙如凝脂,似乎只需轻轻一压便能摁出红痕。
“我以前为何没发现他的锁骨这般好看?”墨砚寒乱七八糟地想着。
他的脑海思绪纷乱,不知不觉想起来很多事情,例如二百年前的封印、胸前的白玉芙蓉圈,还有那人伏在池边滴下血泪模样。
还有话本里,若是对方瞧见了锁骨,接下来的情节必然会宽衣解带、共赴巫山,末了还要温情脉脉地讲一句。
“你是我的人。”
清霄大殿内,清霄门所有医修围在床前,为纱帐中的白笙仙君诊治,一旁站着钟家管事。
“玄南不懂事,我已经派人把他拽回来了。”钟家管事赔着笑脸,连连弯身谢罪。
“既然不想做我徒弟,也是没师徒情分,拜师之事就作罢吧。”白笙冷脸道。
他好歹修为仙君,灵虚仙尊的徒儿,也曾下海斗过蛟龙、秘境寻过仙宝,可如今,全修仙界都知道他将要收下的弟子,巴巴跑到别人的院子去了。
白笙冷冷一哼:“我比不上那位沈仙君。”
“哎呦,您当年下海斗蛟龙,保钟家安宁百年,我们钟家为了报恩才将嫡子送来服侍您呐!”钟家管事话说得漂亮,“您怎么比不上那个沈氏恶人?”
最后一句话讲出,白笙的脸立刻冷下去。
他知道,自进入仙门起,他从未比得过沈怀君。
可是,沈怀君他没有天书,自然也无气运加身。
想到这个,他嘴边才露出一丝微笑,问身侧人:“灵曜呢?”
哪料小童吞吞吐吐:“灵曜真君先去看望了沈仙君,出来后不知怎地,向书阁方向掠去了。”
白笙猛地手指用力,掐紧了小童的手臂,惊讶之余,是疑惑。
而高灵曜站在了书阁门口,柳斋身为书阁成精,正拿起书册一笔一划记录今日发生的事情。
“挡光了。”柳斋抱怨。
高灵曜移开了一寸脚步,让身后的阳光照进来,他神情冰冷,面孔像是凝固的面具般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他才干涩地开口:“沈怀君他他修为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