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喃赶忙折身回房间拿了条干毛巾出来,她快步走着,再次出来时时卿已经走了进来,就站在沙发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隐隐有些气在,倪喃直接把干毛巾丢在时卿身上,声音冷淡,&ldo;你发什么疯,这么喜欢淋雨你怎么不滚出去继续淋啊。&rdo;
她从来没什么好话,说话带刺,所以时卿某一刻甚至便也这样认为了。
以为她无情,误会她冷漠。
伪装得太好,到现在都在嘴硬。
时卿就那样盯着她,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ldo;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闻声,倪喃猛然一怔,她捏紧衣袖,脑子像被击打了般,仓皇地躲了躲眼神,&ldo;告诉你什么。&rdo;
这么多年,倪喃确实没有变过,犟得很,不愿意表露自己。
她脸色苍白,肩膀瘦削,似乎摇摇欲坠。
双腿极重,迈过去都是艰难。时卿想要去揽倪喃的肩膀,可是手堪堪要触碰的时候,又慢慢缩了回来。掌心攥成拳,指节被捏得泛白。
时卿的眼眶很红,下颚紧绷,声音在发抖,&ldo;出了那么多事,你还想瞒我多久。&rdo;
心脏猛烈跳动,倪喃抬起眼,试探地望向那双眼睛。
深邃的黑眸剧烈颤动,时卿眉头紧锁,脸上痛苦之色尽显,好似承受了难以言喻的冲击,似要将他撕裂拆分得支离破碎。
其实在经过这一天的平静后,倪喃是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时卿的。可是真正见到他,倪喃又总是会退却,会害怕,会说不出口。
然而此时,时卿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她全部思绪。倪喃不敢去想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也根本不敢去问。
&ldo;我…我…&rdo;倪喃支支吾吾地回应,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矢口否认和回避,是她惯用的招数,此刻,似要故技重施,&ldo;我没‐‐&rdo;
&ldo;那画呢。&rdo;时卿突然发问,他的嗓音生涩,在人心脏上刮蹭,&ldo;那幅画又算什么,为什么画了我,还有其他那些放在木箱里的东西,算什么。&rdo;
当年倪喃一声不吭地离开,她甚至什么都没带,别墅里的衣服行李都保存得完整。看起来对栖坞没有丝毫留恋,走得潇洒干脆,什么都可以轻易抛弃。
骤然惊愕之后,倪喃红了眼睛。所有的心思都被揭开,无尽的痛楚覆上来,像暴风雨席卷,猛烈而又彻底。
&ldo;我好像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你就不见了。&rdo;
&ldo;倪喃,我留不住你。&rdo;
每个字都咬得恳切,每个字也都痛入骨髓。
深深吸了口气,时卿握住了倪喃的手臂,力道极为小心,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四目相视,倪喃看到时卿眸子里的风暴,心脏紧缩,一下一下地抽疼。
&ldo;难道,你觉得我不能保护你?&rdo;停了停,时卿努力控制着声线的平稳,呼吸很重,而后才继续道:&ldo;还是觉得…我不会继续爱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