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开这样一群帮派成员的嘴并没有花两人太长时间,在菲奥娜的恩威并施下,很快的,她们就从这群战战兢兢的地头蛇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有不止一个人表示,在我们线人失踪的前一天晚上看到他在深夜的便利店出没——弗洛拉,你想到了什么?”
从一大堆迷惑性的提问中获得自己想要的消息后,菲奥娜和弗洛拉两人迅速收尾撤离,没有丝毫留恋。
她们丢下了那群心理受到极大创伤的帮派成员们,从监控无法看到的高墙上翻过几条街道后,丢下外套,又顺手牵羊地带走两把伞后,便以全新的形象走在暴雨的街道上,如闲庭漫步般,以一种闲聊般的口吻说起了这个话题。
菲奥娜道:“已知我们的线人当时正处于特殊情况下。他不会轻易给任何人留下他真实的地址,也不会轻易涉足他不够了解的危险地方,小镇深夜的24小时便利店对大部分人来说或许算不上多么危险,但却已经足以触动我们线人敏感的神经……所以弗洛拉,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去那家便利店?”
弗洛拉说:“因为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菲奥娜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了弗洛拉一眼。
后者哈哈一笑,在菲奥娜发火前连忙开口补充:
“好了,不开玩笑了。”
弗洛拉说。
“我们认真来说一说这件事吧。
首先,我们的这位线人是戈顿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之一,也是我们安插在戈顿集团的重要棋子,日常任务是监控戈顿集团有没有过激行为。他表面上的履历十分清白,是正经出身于王都大学的高材生,而保险起见,他没有进行过任何特殊训练、没有在身上留下任何训练的痕迹或条件反射,因为他的任务仅仅只包括监视而不包括行动,所以也不可能因为细节的不同而被人察觉身份。
他的日常工作,是通过最原始的渠道——书信与密码,向唯一知道他身份的接头人定期汇报戈顿集团的近况。如果戈顿集团没有问题,他就会就在落款处写“祝您一切安好”;而如果戈顿集团出了某些岔子,需要我们介入调查,他就会在落款处写“希望您达成所愿”他……当然,还有其他的一系列对应暗号,这里就先不说了。”
弗洛拉摇头叹气,那几乎融入了暴雨的话语,只有离她最近的菲奥娜清楚听见。
“老实说,我们这位线人任务真的非常简单,简直像是在偷薪,让我怀疑他跟老大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你知道的吧,每个部门里总会有那么几个走后门的、光拿薪水却不用干活的人,让我看的都快气死了。太可恨了!什么时候我也能当这个悠闲的偷薪贼呀!”
“弗洛拉。”菲奥娜淡淡的声音及时提醒。
弗洛拉投降:“好吧,好吧,我们继续……总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认为这位线人的出事概率非常低。如果他真是因为他双面人身份暴露而出事的话,那么只会是我们老大那边出了问题。但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菲奥娜平静接上:“所以他的失踪,有极大可能不是因为他线人身份的暴露,而是因为他发现了不该他发现的重要之事——鉴于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戈顿集团的高管,所以他发现的重要之事极有可能是戈顿集团相关,或者是戈顿集团的死对头苏特集团相关,甚至是……”
菲奥娜和弗洛拉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但谁都没有接话。
菲奥娜继续道:“总之,危险的源头也就是那么几个。线人察觉到了危险,并直接按下紧急按钮,向我们发出了求救信号,希望我们能够将他及时带走。但很可惜,他没能等到我们的救援。”
弗洛拉道:“在等待救援期间,我们的这位线人必然像是惊弓之鸟,对一切陌生地点和陌生人都感到极度警惕和抗拒,更不可能随便就去什么深夜便利店,所以就像我之前说的,他一定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菲奥娜:“或许是感到自己躲藏的地点已经不再安全,准备独自逃跑,所以去便利店进行补充——但这可能性很小,哪怕他准备独自逃亡也不会这么悠闲。所以我更倾向于他是被某种东西引出安全屋、引诱到了便利店附近后遇害,或者是他感到自己难逃一劫后,刻意出现在便利店附近,想要给我们留下相关讯息。”
“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很高。”弗洛拉说。
“为什么?”菲奥娜问。
“大概是因为我相信我们老大的选人目光吧。”弗洛拉侧头,向菲奥娜洒然一笑,“哪怕是这种‘偷薪贼’一样的工作,能从我们老大手里拿到它的线人先生也绝不简单……他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而他也会知道,自己要留下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作为底牌,才最有可能让他在岌岌可危的钢丝线上维持平衡、留下性命。
……
果然,就如同弗洛拉说的那样。
当两人来到便利店,凭着美色迷晕了收银员,让对方不计较她们的拙劣借口并且欣然同意她们查看监控后,她们果然发现了新线索。
从监控中,两人可以清楚看到,就在两天前的深夜里,乔装打扮的线人在凌晨两点进入便利店,从便利店内的货架上扫了一大包杂货后,就在收银台前结账、匆匆离开。期间,他没有做出任何可疑举动,也没有任何可疑停留,但两人却敏锐注意到,就在收银员用扫码枪扫码的这短短一分钟里,他就向监控摄像头看了六次。
两人对视一眼,若有所思,紧接着弗洛拉就用她迷人的笑容将收银员敷衍走,拉着菲奥娜躲进了监控看不到的角落,低声说了起来。
弗洛拉说:“你注意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