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那双雾蒙蒙,神秘且灵动的美眸便现在眼前,他唇角上扬,手指探入怀里轻轻摩挲那个小小的瓷瓶。
不知道她今日会不会来。
他暗暗后悔早晨加强了衙门的巡防,若是她来了见到守卫森严,会不会生气?
从申时等到酉时,从酉时等到戊时,她还是没有出现。
“疾风。”
“在!”
“把外面的巡逻再撤掉一轮。”
“。。。。。。”
疾风在心里直翻白眼,短短几个时辰,公子一连让人撤了五次,再撤下去,督查司都快没人了,贼人若是来了,别说能随意进出了,哪怕是聚在衙门里打麻将都没人管了。
“是。。。。。。”
疾风刚要下去,外面又晃晃悠悠走来一人。
“哟——你还没死啊?”江楚杰大大咧咧跨进门槛,面露惊讶:
“前些日子我听说你受伤了,当时就想来看你,可你这院子被围得铁桶一般,我爬过墙,钻过洞,都被他们给逮住了。”
“怎么回事?今天外头倒是一个人都没有?”他伸长脖子到处看,表情夸张风趣,疾风忍着笑,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顾九溟道:“你怎么来了,身子好些没?”
“我没事啊,偶尔发作一两次,能忍得住。”江楚杰有些愧疚,听说翁达之前的存药都被他消耗掉了,害得顾九溟这次受伤有些辛苦。
“无事就好,”顾九溟点起一支檀香,不知为何,他有些静不下心。
江楚杰找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顾九溟也添了一杯。
“听说我那个妹妹被皇上封为宫正了,还在你手下办事。”
顾九溟微微发愣,点了点头:“确是如此。”
江楚杰被小春上身后整日神思恍惚,直至翁达将他从鬼门关拉回,他的记忆仿佛全部洗涤过一遍,清醒过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这几日他觉得身上松快不少,不仅刀伤痊愈了,先前经常发作的噬骨之痛也在逐渐好转,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看在我们过去一起喝酒的份儿上,对我妹妹优待些。”江楚杰冲他做了个表情。
顾九溟觉得好笑,心道就算你不说,难道我会亏待她?
转瞬间却想到,若是将来过府提亲,江楚杰就是他舅兄了。
那么这次奉旨前去秘密相见的江城大将军,即将成为他未来的岳丈大人。。。。。。
想着想着,他的神情就有些不对了,手上喝茶的动作也慢下来,看向江楚杰的目光里透着些许异样。
江楚杰见他表情古怪,以为是自己的要求叫他为难了。想想也对,顾九溟向来雷厉风行,一视同仁,为了这点交情又怎会徇私。
何况自己已叫他费了不少气力,连这条命也是他捡回来的。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说出实情,或许顾九溟能软下几分心肠,额外为她破例一次。
“我那妹妹原是个苦命人,”江楚杰放下茶盏缓缓开口,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几分正经的模样。
“我母亲当年怀的本是一对双生子,那年父亲去了西南,她身子弱,怀像又不好,日日要吃药,后来她百般辛苦终于生了,谁知却是两个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