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好吧。”
晚饭是郁溪熬的粥。她做饭不怎么样,但做熟还是没问题。
一锅白粥,一碟豆腐一碟青菜,其实有点寡淡。
舒星却吃得挺有兴致:“好吃!”
她和郁溪就着旧箱子吃粥,江依靠在床头,郁溪把粥给她端过去的。
这会儿郁溪看了她一眼:“你也觉得好吃?”
江依说:“很一般。”
郁溪低头笑了笑。
吃完饭收了碗,郁溪叫舒星:“走吧,送你去台球厅。”
舒星说:“你等会儿,我洗好澡再去。”
她拿着浴巾出去了。
郁溪把那旧箱子搬到床边,坐那儿看着江依。
江依发着烧有点无力,说话也绵软:“你以为你两眼睛是紫外线射灯啊?这么看着我,能杀菌还是怎么着?”
郁溪就笑了。
她发现她在江依面前,就是常常笑的。
可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从高考完以后,她和江依就很少真正独处了,要不有舒星,要不有小玫,再要不就说着舒星和别人的事。
郁溪笑着笑着,眼神就变得柔和起来。
江依屋子的顶灯很暗,这段时间灯丝好像有点坏了,就更暗,昏昏黄黄的洒下来,像一个温柔的小宇宙。
江依莹白的一张脸,是这温柔宇宙间的启明星。
郁溪伸手,摸了摸江依额前的帕子是不是还凉着,又看到江依额边的一缕碎发被帕子蹭乱,她很自然的伸手理了理。
手指擦过江依的额头。“好烫。”她说。
江依软绵绵笑着:“你那神奇的药草,什么时候起效?”
郁溪想了想以往曹轩感冒的经验:“两三天的样子。”
“这么久——?”病中的江依嗓子哑着,说话拖着长音,听上去有种特别撩人的味道。
郁溪说:“江依,我有点气你。”
江依:“气什么?”
气你总是撩人而不自知。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
毕竟这不是江依的错。
就像星辰的光芒照耀着草地,一棵小草也不能因为星辰不属于它,而勒令星辰不要发出光辉。
她问江依:“你想快点好么?”
江依这会儿感冒越发严重了,鼻子也堵着:“谁愿意病着?”
“那,我还有个办法。”郁溪说着俯身,凑近江依。
江依本来就喘不过气,这会儿呼吸更乱了。
少女的身上,有洗衣粉的味道,晒过太阳的味道,还有皮肤上那种独属年轻人的芬芳。
也许可以叫荷尔蒙的味道。
还有少女的那双眼,黑白分明的,在昏黄灯光下,像清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