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一张陌生的脸。黑泽久信眨了眨眼,但是这个声音是景光的。
“你上哪又弄到一张易容?”黑泽久信好奇地问。来者虽然带着易容,是完全陌生的脸,但是脖子上光溜溜的,并没有戴变声器的痕迹。
不过黑泽久信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万一来的人是贝尔摩德?他知道贝尔摩德不用变声器也可以变声。
“从zero那里拿来的。”对方回答了他的问题,摇摇头,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你怎么又受伤了。琴酒把你关起来了,我费了挺大力气才找到这里。”
这下黑泽久信放心了,这肯定是景光。不过这还真和贝尔摩德有点关系,波本可没有易容的本事,只有可能是从贝尔摩德那里搞来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脑袋还是有些昏沉,一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回答:“意外,一不小心就进医院了。先不说这个,这次去那里收获还挺大的,提前让你把领针给我是正确的。”
“你每次都说是意外。”景光摇摇头,伸出手:“领针给我吧。有时间的话你再细说。”
黑泽久信看着他,有点尴尬地小声说:“领针……在我哥那里。”
“琴酒?”景光怔了几秒,无奈地收回手,“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拿回来?”
“我也不知道。”黑泽久信越发心虚,“我哥把我身上的信号器都挖走了。”
“……看来他这一次非常生气。”景光扶额,“难怪我们的人找不到你的具体位置。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我猜你短时间内没有办法离开,你现在先把关键的事情跟我说说吧。我还能在这里待二十分钟,直到那些给你检查的医生进来之前。”
原来我刚才只睡十分钟吗?黑泽久信问:“你来了多久了?”
“三四分钟。”景光回答,“我进门后先检查了一遍有没有摄像头或者窃听器。”
黑泽久信相信景光,于是开始简单地讲述这一次的经历。
听完后景光评价:“你哥这次选择把你关起来是对的。如果黑樱桃酒没有撒谎的话,组织恐怕会不择手段想要把你带走。”
“但是你也知道我不会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的。”黑泽久信笑着说,“你能进来说明这里其实也没有那么安全。”
景光看着他,认真缓慢地说:“我进来可不容易,你一个人或许很难出去。”
“你们难道不会帮我吗?”黑泽久信脸上的笑变得些许诡异,“你们公安知道组织的那一位特别需要我,难道不想让我去当个什么诱饵吗?”
景光平静地和他对视:“我不想。”
黑泽久信愣了愣,听见景光接着说:“所以我想让你乖乖地待在这里,只要你自己不想出去,我相信没有人能从琴酒的保护中把你带走。”
黑泽久信重新躺下,不去看景光,说:“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一定要出去的。在这次的事后,组织那边会把琴酒调开,然后对我出手。我哥不会愿意,肯定会做些什么,甚至直接对那一位宣战也不是不可能,你们公安愿意看到这一幕吗?”
其实这话还是说得委婉了,以黑泽久信对琴酒的了解,他只会下手为强,根本不会等到组织对自己动手,他就会先去造反。
琴酒造反,组织改姓黑泽,那一位死,暗地里的勾结关系被斩断,然后各国官方出手,趁着琴酒刚接管组织,整个组织元气大伤的时候联合歼灭组织,琴酒死。
黑泽久信永远不会忘记属于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他不会接受那样的结局,任何一条时间线的黑泽久信都不会接受。所以才会有系统到来,自己从植物人状态苏醒。
景光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得低落,他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变成一口气叹出。
“如果我在就不一样了。”黑泽久信说,虽然他现在还躺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是他的精神支楞气起来了,只要自己抢在琴酒面前把组织给消灭,就可以避开那样的结局。
“组织既然要拿我做实验,还是给那一位续命用,那应该会把我带到组织的核心地区去。到时商讨个计划,看看能不能先把那一位干掉。”黑泽久信恶狠狠地说。擒王先擒贼,组织大部分核心掌控在那一位手中,只要那一位死了,组织就好消灭多了。
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实在不行,他不介意往自己身体里埋炸弹,然后带着那一位一起死。如果不是担心这样做会让琴酒发疯,他早就找人埋炸弹了。
景光没有说话,这个计划从黑泽久信嘴里说出来显得有些鲁莽和粗糙,但是他知道,公安、他的上级,会同意这个方案的。他们会细化这个方案,会作出多种对策,会排查能想得到的危险。
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那黑泽久信当诱饵,潜在的危险和巨大的风险无法解决,如果这么做的话,黑泽久信会很危险,甚至因此丧命。
“我不怕死。”黑泽久信说,“其实如果直接死也不错,毕竟按照黑樱桃酒说的,如果没有我,那一位身体衰老,无法活下去,等他死了,说不定你们随便动动手指,组织也没了。”
景光闻言皱眉,刚想说没有那么简单,就被黑泽久信打断了,他说:“我就这么说说。虽然我不怕死,但是我当然不会愿意就这么去死,我哥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