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萦雪听后猛点头:“嗯嗯!我们可以给银子,不会白住的!”
于是住宿的事情便就这样定了下来。
吃过晚饭,沈梨因为身上有伤需要多休息便回了屋里,贝萦雪怕她躺着无聊,在一边陪他说话。
剩下的下人由竹二领着,跟秦夏一起去了旁边不远处小莲家,等沟通好大家都安顿下来后,竹二又回来了。
路上秦夏好奇的问了一句:“侍卫小哥不跟他们一起住那边么?我的院子可能没有屋子了。”
竹二只道:“小师傅不用管我,我晚上搬张椅子坐院里就行。”
其实他睡树上也行,毕竟郡主身边的几个暗卫现在就在那小院旁边不知道哪根树杈子上待着呢。
秦夏听后点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回了自己临时的小屋子里继续看经书去了。
而竹二则敲响了大屋子的门,得了沈梨的应声后才走进去。
他掩上门,走过去对沈梨道:“夫人,今晚我会试着联络王爷他们,要去到榆红村另一头的山里去放信号,这边不知能不能让郡主的暗卫看顾一二?”
说这他又看向贝萦雪。
贝萦雪小手一挥:“你放心,我也会寸步不离表嫂身边的。”
“嗯。”
沈梨轻轻应了一声,想起陆陵天心里边越发觉得想念起来,明明分开尚还只有一天,她却觉得好像别了很久。
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她又叮嘱一句:“你自己也小心些,到了山里多留心。”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贝萦雪的影响,总觉得这处的山里有什么似的。
不过有贝萦雪在,她换药的事情倒是方便了很多。
只是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沈梨皮肤白皙,贝萦雪帮着她拉下右肩的的衣裳时,看着那大片的伤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一时竟然都有点不敢下手了。
贝萦雪皱着眉:“阿梨,这……我现在给你上药,你是不是会很痛啊?”
沈梨知道从小被娇养着的郡主应当是没给人上过药,自然也没见过这样的伤,便笑着扭头看她:“没事,就是看着吓人而已,竹二的药很好,擦上去很快就不会怎么痛了。”
听她这么说,贝萦雪这才开始小心翼翼给她上药,嘴里嘀嘀咕咕:“哎,若是我表哥见了你这伤,都不知道要如何心疼了。”
沈梨看着屋里微微跳跃的烛火,也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王爷呢……他这两日一定很着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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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陵天其实已经快要两天没有合过眼了。
他们现在是在荣家村村头一个无人的废弃农家院里暂时落脚,三个姑娘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沈梨也还没有找到。
陆陵天的眼里已经布满血丝,眼眶彤红,他明明现在一身还算仪容整齐,但脸却透出一种疲惫,连一向凌厉的眉眼都好像木然了几分。
他负手站在院里静静看着那轮时隐时现的月亮,一言不发。
从昨天沈梨翻出马车到现在,两天了,还没有找到她。
因为人数少,他只能带人从马车翻下的那个山坡慢慢扩大范围往外找,又怕错过什么,一路上都得仔细。
昨天夜里陆陵天甚至没有回来,他找了一整个雁道坡,走的离马车出事的地方越远,他心里就越凉,立刻又放了消息回去让竹六潜上雁道山,他怕她是被那些山匪掳走了。
但今日傍晚竹六终于回来,他只摇了摇头,没看见沈梨的身影。
陆陵天也不知自己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他紧抿住唇角,沉默着去了院里。
这两天找不到沈梨,他的心里沉闷的像是透不过气来。
只觉胸口空荡荡的,好像连思绪都空了,整个人成了一个强撑的躯壳,就像一个老旧的机关,连齿轮的转动都觉勉强。
竹一跟着他出了屋子,看着陆陵天在浓重夜色下背影竟透出些孤寂萧索,忍不住走上前去想宽慰两句:“王爷,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知道这话对陆陵天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子。
甚至有那么几刻,竹一都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