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的食指有一粒颜色很浅的小痣,陆陵天第一次去侯府便是特意注意到了她的手才确定她的身份。
毕竟那时也是他时隔十二年第一次见长大的小姑娘。
后来他冒着嫡女的身份出门,他在马车上见她,也瞧了她的手。
寿辰宴那日,陆倡浩应当是也注意到了,这才会在心里起疑,在他成亲那日特意去了永昌侯府。
要说他找上永昌侯便是想拉拢或者对他多有利倒也没有,因为永昌侯这个人平庸无能,陆倡浩还看不上。
“他此举也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想给我添点麻烦,如果能影响到皇上对我的态度,那便是白赚一笔。”陆陵天淡淡道。
可惜,沈梨的事他早就告诉过皇后不说,在婚期定下的前两天还特意进了一趟宫面见皇上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
康帝在位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差点叫这位侄儿给说的懵了一下。
与皇后不同,康帝作为一国之君,更看重礼数,起初是不同意他这么做的。
陆陵天已料到,提早告诉皇后也是为了让皇后先见过沈梨,这时候便可以帮他一起在皇上面前说说话。
后来,他在大殿里一撩衣袍跪下,表示愿用自己这十年来的军功换沈梨这一个正妃之位。
“小侄十二年前便在澍水与她相识,说过要娶她,也只会娶她,望皇伯父成全。”
他说的掷地有声,让康帝有那么一瞬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秦王的身影。
他那个在夫人离世后便像丢了魂,郁郁寡欢直至逝世的胞弟。
最终康帝还是无奈一笑:“你与你父亲简直一模一样,都是个情种,罢了罢了,你从小便没在哪处任性过,这次又要以军功相抵,朕还有什么可说的。”
康帝许了陆陵天所求之事,成亲那日特意与皇后一起去了耀王府,皇家玉牒上一早便写的是沈梨的名字了。
韩叙听陆陵天说完这番话,只想竖起大拇指:“高还是你高,与在北境时一样。”
每一步都安排周全,事情的每一个发展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陆陵天是这样的性格,所以在皇上问他,既然左右都要来他面前给沈梨求个正妃之位,何不在那日洗尘宴上便说明白了求娶之人是沈梨。
他答得坦诚:“以她在永昌侯府的境况和永昌侯这一家子,他们不会应下这门亲事让沈梨当这个耀王妃,与其百般防范他们不知用何种法子的阻挠,不如掌握主动,推波助澜。”
他把替嫁这条路给永昌侯府计划好了,剩下的只需要将他们引上来。
竹一对自家王爷十分了解,现在也不用再说什么,等着听吩咐就是了。
果然,就听陆陵天对他道:“让我们的人将早前准备好的消息散出去,国公府那位刚刚说亲的欧阳公子,这最近也盯着。”
京都就这么大,永昌侯府想让流言口口相传最后将所有矛头指向沈梨,有受害就必有得利。
这里面他们想谋的利,无非就是在沈念筱身上。
竹一应下吩咐麻溜地准备去办事了,韩叙跟着他离开,感觉这趟书房来了,但又好像没完全来……
说起来,他今日明明是来送药膏的啊!
但韩叙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是准备怎么办?”
竹一轻哼一声:“放消息啊还怎么办,京都百姓不是最爱凑热闹说八卦了么,就他们永昌侯府知道利用流言?谁还不会放个消息了怎么的。”
针对永昌侯府这一出,陆陵天早就当着永昌侯的面驳过,他们倒好,原封不动再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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