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玄都观这块招牌做成钱庄是敬玄一直在进行的一件事。
而且现在已经初具成效,至少户县百姓和长安的部分商家已经非常认可玄都观这三个字了。
虽然目前只有代结算工钱以及代为保管工钱这两项业务,但自己留在玄都观的铜钱从来没有消耗殆尽过,这说明什么?
说明已经得到了百姓的信任,他们不急于把钱取出埋到自家的床底下,需要用到时,拿着盖了渼陂湖大印的工资凭条就可以去提钱,而且只要是在凭条的数额以内,想提多少就提多少,已经相当于起到半个存折的作用了。
现在渼陂湖也在入园处最醒目位置开设了一间玄都庄,金灿灿的招牌几乎能晃瞎人的双眼,并且门口的告示上明确的写着能提供存取铜钱的服务,也就是说户县百姓既可以从这里取出自己的工钱,也可以往里存钱。
这样做的目地是因为渼陂湖开园之后,会有大量的就业岗位,而这些岗位的从事者大多数都是户县百姓,并且跟先前工地上工钱一日一结不同的是,渼陂湖园区的工钱都是月结,这对所有人来说都行了个方便,百姓们省去了来回奔波的麻烦,而户县县衙收税时也不用挨家挨户的登门查验,只需要看看工资凭条,就知道该缴多少钱。
当然,把分部设立在此处更重要的作用,无非是能起到一个宣传的目地。
考虑到后世那些银行都占据了商业最繁华,人口最密集的地段,应该就不难理解。
试想一下日后从各地来的游玩的百姓入园,一眼便能发现这家店铺,好奇心驱使之下必定会让他们探寻究竟,久而久之,这名头就传出去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那些从长安过来的游客就会带着玄都观的存款凭条在渼陂湖提钱消费。
毕竟铜钱这玩意儿,别的特征没有,就一点,太重,出远门携带及不方便。
而道门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想要分一杯羹,趁着天下承平,盛世即将来临,也跟着推出了所谓的功德铺业务,只是胃口难免大了点,除了金银细软,田庄地契,连大活人都能典当,所以才招致朝廷的打击。
若敬玄没猜错,主推这件事的就是太华真人王守知,长安因为是天子脚下的缘故,这老道的手还不敢那么快伸过来,但洛阳那边应该是遭了殃,如今李世民显然要拿这件事作法,王守知即便是为了数万道子道孙,也该主动请罪,躲到太华山闭门谢客算怎么回事呢?
所以这人一老啊,就想着为后世子孙搏一把,反正行将朽木,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只是这老道,修了一辈子道大概还不明白什么叫能知者敛其锋芒,以为破罐子破摔就能使皇帝就范?
离开了道殿,敬玄便迫切的想要寻到李世民,这种时刻必须得表表忠心,省的连累玄都观也跟着遭殃,倒不是心疼那些钱财,招牌和信誉才是最重要的。
一连问了好几个瞎逛的勋贵,最终得知皇帝陛下带着一干朝臣去湖对面赏景了,敬玄二话不说,架起早就准备好的雪橇套在马背上就往结了冰的湖上冲。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嘛,只是用马拉雪橇到底是重心太高,导致雪橇前半部分总是因为拉力而翘起,影响了乘坐体验。
若想在冬日也能招揽到游客的话,必须要重新调整一下游乐设施的方案,驯养些鹿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雪橇犬也成,不过这玩意儿应该不好弄到手,后世那些西伯利亚雪橇犬目前应该生活在薛延陀的更北边,一个名为夜叉国的地方。
到了东岸新落成的山庄,发现李世民他们还没到,悄悄松了口气,负责这整片度假山庄的郑娘子适时的端来一杯驱寒热茶,浑身上下即刻变得暖洋洋,加上大厅内又烧了地暖,与外头简直冰火两重天。
而山庄内的大厅也在郑娘子得操持下整洁有致,数十张大理石锻造的方形石桌摆放得整齐划一,每一个石桌边上都有一只加了烟囱的铁炉子,里头碳火正旺,而这些木质的烟囱管子紧贴着墙或者承重柱,隐入天花板之中,为了显得不突兀,上头还雕刻了一些花纹,既显得美观又非常实用。
“做得不错,待会儿陛下来了万不可出什么差池。”
谷嘩≈lt;span≈gt;敬玄夸赞了一句,然后透过窗户远远瞧见正往这边过来的一群人,连忙站起身来又吩咐道:
“陛下马上就到,包房都准备好了吗?”
得到郑娘子肯定的回答后,敬玄松了口气,然后信步走向大门外准备迎接李世民,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什么道殿典礼那些都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待李世民见到站在门口笑脸相迎的敬玄时,明显感到有一丝意外,估计心里在想这小子方才明明还在道殿怎么跑到自己前头了?不过他也没多问,随手脱下身上的外袍丢到敬玄手上,当先踏入了宽敞温暖的大厅内。
一进来,这些从长安过来的“土包子”们便四处打量个不停,天花板上挂着蜡烛的水晶吊灯,墙壁上绘着的巨型山水画等等等,当然,最吸引他们眼球的,还是大厅内那几座巨型鱼缸。
不过这些鱼缸自然不是拿来观赏用的,好歹玻璃这玩意儿制造还有一定的工艺难度,尤其是能承受水压的玻璃,所以这些鱼缸,都是用瓷砖加水泥砌成的,造型上已经极大的考虑到了美观。
一堆老将见皇帝落座后,自然闲不下来,围着那些鱼缸瞧个不停,拉扯着敬玄嘴里啧啧啧的说个不停:
“一群黑乎乎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就是,怎么不养些锦鲤?”
“老夫府上的池子里还有几条,要不派人给你捞几条送过来?”
“嘿,这只王八个头不小,正好捉来打牙祭!”
敬玄闻言,抚掌笑道:
“尉迟伯伯说得不错,这些都是拿来吃的!”
“还真是吃的?”
牛进达咽了咽口水:
“既是上桌的,怎么养在这厅里?”
敬玄哈哈一笑,扬了扬手里的菜单:
“牛叔不知吧?这就叫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