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
天还没亮,她就起来了,一个人坐在窗边出神。
符晓模模糊糊问她,“怎么起那么早?”
她静了很久,才说:“睡不着。”
符晓实在太困,没能继续往下问。等她睡醒,早已经忘了还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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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晓在妇幼建的档,这里常年人满为患,即使两人已经尽可能早出门了,排号还是不太靠前。
一开始,符晓甚至连个坐的地方都找不到。
后来也不过是她坐着,韩秋在旁边靠着。
等烦了,符晓靠着椅背长吁短叹
旁边一个健谈的年轻女孩儿听到,闲聊着问她,“你老公怎么没陪你来啊?”
符晓现在只要一想起“董诩”两个字就会生理性反胃,她揉揉胃,转头看向女孩儿,面带微笑地说:“我没老公。”
“啊?”女孩儿不可思议地往符晓肚子上看。
符晓说:“但是我有老婆,你信吗?”
女孩儿一脸懵,“老,老婆?”
“是啊。”符晓抬手,敲了敲韩秋的腿,“就这个,我老婆。”
韩秋放空的双眼微阖,等里面多余的情绪散去后,低头看着女孩儿,说:“你好。”
女孩儿表情凝固。
符晓侧身,往韩秋身上一靠,乐得肩膀乱颤,偏还谨记不能在医院大声喧哗的宗旨,不敢出声,硬生生把眼泪花给憋了出来。
韩秋口袋里没纸,垂手过去,用指关节轻轻蹭在符晓眼角。
符晓的笑淡下来,嘴角反而扬得更高。
“去给我买瓶水。”符晓说。
韩秋抬头看了眼诊室门上的号码,说:“剩三个人就到你了。”
符晓说:“三个人怎么都十分钟了,放心去。”
韩秋“嗯”一声,直起身体往廊道外面走。
她一走远,女孩儿立刻凑过来问符晓,“她真是你那个,老婆啊?你们是同性恋?”
符晓说:“有什么问题吗?”
女孩儿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们能走到一起挺让人佩服的。我大学舍友里也有一个同性恋,但因为她女朋友家里人反对,两个人就分了,她当时消沉得差点自杀呢。”
“自杀?”符晓皱了眉。
女孩儿叹气,“是啊。女孩子心软,谈恋爱就是把半条命交给对方,对方保护得好,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保护不好,那可不就是一下子丢了半条命。你们这样可真好。”女孩儿由衷地说。
符晓沉默几秒,笑了笑,说:“我们只是在一起了,还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无法体会那种重到自杀的压力。
“请31号,符晓,到产科一诊室就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