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庄文茵惊愕,眼圈一瞬间红了,语气里也多出质问,“你知不知道我这八年是怎么过来的啊?”
“我还想问你知不知道她这么八年怎么过来的。”
这话是符晓说的。
她的语调过分平淡,反而让里面隐忍的怒气无所遁形。
“你结婚当天,她一个人带病跑出去,差点被胡狼咬死,是一只黑犀救了她。往后,每在她手里死一个动物,她的眼睛可能就会红一回。
“她都说了,是你给了她一个去处。她在那里跟了你七年,可最后你还是把她一个人撇在了那儿。
“你说,后头这八年,你留给她的日子好过吗?”
符晓这一番话字字珠玑,说得庄文茵脸上血色尽褪。她看着韩秋,费劲地问:“小秋,符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韩秋没有马上回答,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符晓紧绷的侧脸上。
第一次。
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有个人在她还没有捉襟见肘的时候,站出来替她说话了。
她是家里最年长的孩子,天生就不能服软,不能往后退。
她只在离开家那天,唯一一次希望谁主动走到她面前来,但那是奢望。
现在,奢望似乎变成了现实。
韩秋握紧符晓的手,野蛮而滚烫的情绪在她身体里疯狂生长。她一开口,说话语速比平时快出很多,“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经过去了。你了解我,我不喜欢纠结已经过去的事,这个习惯对任何事上都不例外。”
庄文茵听懂韩秋的话外音,嘴唇不受控制地发颤,“小秋,对不起,我不想那样,我是被逼的。”
韩秋说:“我知道。”
韩秋平静得不见一丝波澜的语气让庄文茵有刹那恍惚。
她沉默地看了韩秋一会儿,自言自语似的说:“你哪儿知道。”
韩秋晕着喜色的眉目敛起,问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庄文茵摇摇头,恢复了平静,“小秋,方便加个微信吗?留电话也行。我以前的号不用了,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韩秋的疑问没得到解答,默了一秒,才说:“不用了。我很少回来,和这里的人没什么联系。”
庄文茵微愣,“也好。你和符小姐很般配,祝你们幸福。我先去给孩子买书了。再见。”
庄文茵转身往里走。
韩秋的视线跟了她的背影很久。
在符晓的记忆里,韩秋很少这么看一个人,她干什么都不喜欢拖泥带水。
符晓默不作声看了韩秋一会儿,没忍住问:“你觉得她没说完话的会是什么?”
韩秋拉远的视线稍顿,折回来说:“不知道,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