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鉴于此,纥豆陵步蕃也知道众怒难犯,不得不下令全军修整三日,待清点完战利品后,再约束将士,朝南面追击尔朱荣。
这天,黑夜已经要走到尽头,黑色散尽,鱼肚一样的白色渐显,天边隐约出现朦胧的亮光。这个时候,整理了一夜财帛的河西贼们,一个个都累得不行,东倒西歪的靠在大营的围栏边上打盹。
为了自家的兴旺发达,这些人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当兵只为吃粮而已,如果还可以大肆劫掠,那简直就爽翻了。他们对抢来的东西不遗余力,比打仗要积极多了。
一个怀里抱着个金碗的河西贼士兵睡得正香,忽然感觉地面微微有些震动。他以为是在梦里,和草原上的敌人厮杀,忍不住把怀里的金碗抱得更紧了些。
“敌袭!敌袭!”
一声尖叫,将他从不知名的梦中惊醒。
他忽然感觉身后一空,不禁摔倒在地上。原来,是有人用钩锁勾住栅栏,然后用马匹疯狂拖拽,将大营的围栏拉倒了一大片。
这种套路,草原上的部落互相攻伐的时候,经常使用。
“有人袭营了!”
“快跑啊!别管那些钱了。”
“我的金佛,金佛呢?”
各种嘈杂的嚷嚷,尖叫声混成一股难听的杂音,让大营内的所有人都极端震恐。
那个怀抱金碗的河西贼士兵刚刚站起身,就被一匹疾速冲刺的马撞飞,他凌空飞起,随后摔倒在地上,肋骨都断了几根,马上又有后续的马匹冲刺而来,马蹄在他的身上来回踩踏。倒是怀里的那个金碗掉在地上完好无缺。
杀人,放火,炸营。纥豆陵步蕃大营内一片混乱,纥豆陵步蕃本人此刻并不在大营中,而是在秀容城内的尔朱荣府邸里快活,根本不知道城外大军已经被人破营。
充满复仇怒火的尔朱荣骑兵在纥豆陵步蕃大军营垒里四处砍杀,精通骑兵作战的尔朱荣,在一开始就把大营外的栅栏破坏殆尽,大军如同在平原上一般来回穿插。河西贼兵无心鏖战,纷纷逃往秀容城。
仓促之间,得知城外大营被袭击的纥豆陵步蕃下令关闭城门。随后尔朱兆便带着一万步卒赶到,将俘虏的河西贼以为前驱,逼迫他们拿命去填护城河,搭云梯。
攻城战随后便开始,几乎是跟尔朱荣袭营的时间无缝对接。
并未经营秀容城城防的纥豆陵步蕃大军,在半个时辰内就被攻破了城墙,随即潮水一般的尔朱荣军步卒涌入秀容城,见到敌人就杀,一个活口也不留哪怕跪地求饶也丝毫不怜悯。
一路杀到原尔朱荣府邸,纥豆陵步蕃集结最后的力量,在府邸内部布防,企图负隅顽抗。
正在这紧要时刻,尔朱荣命尔朱兆从秀容城府库里找来些勐火油,在府邸四周布置好,浇灌好,并对府邸内的纥豆陵步蕃下达最后通牒:无条件投降,否则放火烧屋。
不能活命,投降又屁用!
纥豆陵步蕃本着杀一个拉一个垫背的心思,严词拒绝了尔朱荣。
然而他想死,他的部下却不想这样白白死去。亲兵趁着纥豆陵步蕃不备,一刀将其斩杀,送出头颅向尔朱荣请降,只求活命。
然而,尔朱荣根本就不想收容什么俘虏。秀容城被河西贼劫掠,死伤惨重,元气大伤。
他此番虽然获胜,但威望受损,这个时候,只能用敌人的鲜血与生命来来献祭,以期平息家乡人心中的愤怒,重新铸造个人威信。
尔朱荣命麾下士卒朝着府邸内射火箭,将灌入的勐火油点燃。河西贼士兵见状大急,纷纷翻墙而出,却是被严阵以待的尔朱荣麾下士卒射杀,余者只得-->>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