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跪在水中间,枯白的头发似乎鲜活起来。
神迹竟然真的被他们等到了。
王都,灵台之上。
虞钦无视了所有人炽热的目光,有条不紊继续按照流程进行祭祀。
供奉完最后一捧谷子,他缓缓站起身。
明明衣衫尽湿,形容颇为狼狈,可在所有人眼中,他们这位新太子却耀目如春阳,即将带领敌国走向墙身。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敬服。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万民叩首。
震耳欲聋的高呼回荡在整个王都,昭示着新时代的来临。
御书房灯火通明,梁帝看着眼前如芝兰玉树的太子,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儿子,有子如你是孤之幸。”
今天之前他总是很急切,怕自己来不及为虞钦安顿好后路,今日之后他急躁的心彻底安稳。
虞钦雄才大略,他唯一的弱势就是性别,可今日神凰环绕,先祖庇佑,所有人都知道虞钦就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或许他无法实现的志向,有朝一日会由儿子达成。
虞钦望着梁帝烛火下闪着微光的银丝,心下一软,他身旁安十乌正坐在椅子上抱着姜糖水灌了一碗又一碗。
“安十乌,你过来。”虞钦有些无奈,这个时候能专心致志喝糖水的也只有他家中这位了。
梁帝看了安十乌一眼,坐回御案前。
这个儿婿除了样貌好,嘴甜一些,也没什么独特的地方,也不知怎么就将虞钦迷得再看不见其他人。
安十乌听见余白叫他,放下碗,上前两步:“事情谈完了吗?”
虞钦抬手理了下他身前的稍显凌乱的长发:“你将那个小黄鸡的戏法再给父皇演一次。”
安殊亭神色诧异:“为什么?”
这种招摇撞骗,还是欺骗整个天下的事情不是应该越隐秘越好吗?要是皇帝知道了怪罪怎么办。
虞钦按着他的手腕:“让父皇看看没关系的。”
梁帝眯着眼似笑非笑:“什么戏法?”这两人的口气,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
殿内空旷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安十乌又看了虞钦一眼,见他肯定的点头,从空间里输送了一颗小鹅卵石扔进自己腰间挂着的荷包。
一只巴掌大小的凤凰绕着他的指尖,留下一道金色的尾光萦绕。
梁帝瞳孔紧缩,蓦然站起身:“神鸟。”
虽然比起灵台上那只小了许多,但那种灵光神韵,世人只要看过一眼,绝不会认错。
他疾步走向安十乌,抬手想要触碰,神光从指缝溢出,那金色凤凰便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再寻不得。
梁帝站在那处许久,眼神紧紧盯着安十乌修长光洁的指腹,他突然想起这两人之前说的戏法。
“你们说这是戏法?”他嗓音发紧,还是无法相信今日那遮天蔽日的神鸟只是戏法。
安十乌看着梁帝:“世上有没有鬼神您不是最清楚吗?”
梁帝满眼复杂,他之前确实不相信有神灵鬼怪,甚至因为某些秘闻他对于那些障眼法比普通人知道的更多。
但今天他是真的相信了,那样景象人力岂能伪造,现在他的皇儿告诉他那也是戏法。
虞钦端起茶杯送到梁帝手里:“父皇,今日之后那些人心浮动能安定许久,此举虽是无奈,但我别无他选。”
梁帝眸色沉凝,定定看向安十乌。
安十乌伸出右手,一只又一只神鸟落在他掌心:“这是我的独门秘技,世上再无第二个人可以勘破。”
那一晚,这位万人之上的封建帝王辗转反侧,最终只能接受安十乌手法高明,是他见识浅薄,没能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