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菱谢过贵妃跟红鲤后解释起了自己的意思,“恕奴婢直言,大人不幸骨折,娘娘您得做好最坏的准备,若万一”,她给了贵妃一个略有深意的眼神。
庞贵妃怎么不懂,初闻此事时她是又惊又怒,自己父亲受伤,皇上不仅不怜惜,反而借机夺了他的权力,这怎能让人不心寒跟后怕呢?
冷静下来后她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但一时间也不知该与谁去说,此时听到宝菱这话倒是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不提本宫父亲这个户部尚书的话,庞家官职最高的是我二叔,但也不过是在大理寺蹉跎罢了。”
而庞氏一党里,若是姓庞的没有站出来,反而让旁人当了这领头羊,那将来得到的东西到底是姓庞还是姓什么就不好说了。
“所以娘娘,奴婢的意思是您得在宫中站稳脚跟,才能跟大人里外协同作战啊!贵妃之位确实只在一人之下,但是娘娘您并未掌宫权,且贤妃、德妃所育有的皇子都是四皇子的兄长。如今有这个机会,您可得抓住了啊!”
“况且要奴婢来看,这事儿背后肯定另有她人有所图,您在自个儿往上爬的同时,可别被人黄雀在后给啄了才是!”
红鲤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贵妃之位还不算站稳脚跟还想怎么样?要不把皇后拉下来你自个儿上去?
她愈发觉得宝菱背后有人了。
庞贵妃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得红鲤头皮发麻,她没多久就出宫了,就不能等皇子大一点儿了再折腾吗?当今皇上看上去也不是个短命的,你现在就算折腾出个太子之位又如何?
历史上没登基的太子比比皆是,现在图谋的有点儿太早了吧!
红鲤看着包藏祸心的宝菱、蠢蠢欲动的庞贵妃还有在一边儿对宝菱虎视眈眈的茉莉只觉得心累,甚至有一种前途无望的感觉,唉!
宝菱其实本来没想做什么的,但是上次背后那人又送了一封情郎的信来,附带的话就是让她搅浑贵妃身边的水,让她跟后宫的众妃嫔折腾起来。
人家没给她具体的行动方针,宝菱只能咬着牙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去挑起贵妃的斗争欲望了。
唉,什么时候能出宫啊!
想在贤妃这事儿上插一手的人不少,静嫔就是一个。
这两年皇上不怎么进后宫,她当初还打着想讨好皇上从而消除他的疑心并且重获宠爱甚至再上一层的想法根本没办法实施。
皇上不是个好性儿的人,当初的事情得罪了十二皇子,同样也得罪了皇上,没办法得到所求她就只好老实本分,想着最好这样能获得他的怜惜。
可惜啊,她娘家发生的事情让她知道了皇上有仇是真记!
皇商是五年一选,四年前她家有了锦缎布帛这些织物的皇商名头,明年就到下一年的选拔了,她不可能不着急。
她父亲传进来消息说是江南那边新出了一家叫云秀阁的铺子,准确地说是叫云秀阁的许多家铺子,他家高价聘请了许多技艺高超的绣娘跟纺织工,创新了一种叫做回文锦的缎子。
据说还有文人的一首诗中专门提到了这种缎子,叫什么“春机满织回文锦,粉泪挥残露井桐”。
多美的诗句啊,怎么就不是赞美自家烟霞锦的呢?
这两年回文锦的风特别大,如今不仅在江南,便是京中也又不少人推崇此织物了,无奈量确实很少。
听起来不就更适合皇家了?
静嫔很怕来年这皇商的名头就落到他云秀阁头上了!
他们家也曾派人去查过这云秀阁的东家是谁,但是似乎总有人帮忙打掩护,至今未有所得。
想到这静嫔就发愁,若是没了皇商的名头,自家就只是个普通商人了,那她还有她的皇儿在宫中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这两日贤妃宫里的事情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她确实不用太得宠,但只要其他人都失宠,不就能显出自己来了?
为此她还专门让人悄悄给娘家送去消息,不过她也不傻,知道这事儿不能用自家人,所以又起了个坏点子。
宫中跟贤妃有仇的人可不是她静嫔,而是昌贵人啊!
要说起这宫里有子,日子却很不好过的妃嫔首先想到的就得是如今的昌贵人,也就是当年的昌嫔了。
明明诞育了皇嗣却还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又得罪了茂嫔、十二皇子,处罚还是皇后下的,家世也不显,如今这后宫中哪个看到她不想踩两脚。
但这昌贵人说起来也奇怪,明明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但是不知怎么就养出了这样一个性子!
她被降为贵人并且禁足半年后,一解禁就开始在御花园里撒欢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一回事,好好在御花园里走着不看路,带着人横冲直撞的,这不,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贤妃。
若非贤妃身边宫女扶了一把,她非得摔上一个跟头不可!
贤妃当然生气,她从小养尊处优,如今也是身居高位。再看她养出了大皇子那么高傲的性子,也能看出这位主子也是个心里有傲气的。
只是徐允政的审美偏向于小鸟依人型以及善解人意型的,她也总是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但被这么蒙头一撞,她脾气上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昌贵人那是晕头转向,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