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身子一抖,全说了:“女郎来了月事,肚子有些不舒服。”
裴络面上一怔,他的确未想过她是来了月事。
他虽不懂,却在《黄帝内经》中有看到过,裴络问道:“你们女郎,每次来了……月事,都这般难受?”
婢女回:“也不是回回都如此,只偶尔疼的厉害些,今日还算好的。”
裴络颔首道:“回去吧,仔细伺候着。”
晚上回了东宫看卷宗,他心神迟迟不凝,把喜公公叫进来问:“几时了?”
喜公公:“殿下,戌时三刻了。”
裴络嗯了声,时辰还早一些,她应当还未睡下。
略微思索片刻,他没带任何人,只身骑马出了宫门。
任谁都想不到,白日里寡着一张脸的太子殿下竟会夜里翻别人家的墙头。
沈幼宜院里静悄悄的,看样子伺候的仆婢也已歇下,只旁边的耳房里有两个轮流守夜的婢子,她屋里的内室间依稀能从窗外看到留了盏昏黄的小灯。
还没睡么?
裴络掀开后窗,翻身一跃。
只他动作再轻,刚阖上眼的沈幼宜耳朵一动,立马被惊醒了,当即朝外喊了声素莲。
裴络迅速将窗户关上,低声道:“是我。”
听这熟悉的声音,沈幼宜更是难以置信,她坐起身,一把掀开床幔,傻眼了似的盯着面前的人。
她揉了揉眼,心道莫不是自己眼花了?
“女郎,可是有事叫奴婢?”闻讯赶来的素莲一边急着问,一边推开外间的门。
沈幼宜忙道:“没……没事,你别进来。”
素莲顿住脚步:“真没事吗女郎?”
“真没有。我要睡了,你赶紧回去吧。”
素莲往里头看了眼,只可惜有扇大屏风挡着,什么也看不清,只好应了声是。
她若再往前走几步,便能看见那床幔诡异般的鼓了起来,再往下还有双男人的黑色长靴,而此刻的裴络,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虚坐在沈幼宜的床尾,嘴也被她死死捂着。
强撑了片刻,待屋外的门再次关上,沈幼宜才松了口气,手也从裴络脸上挪开。
她眸底的错愕遮也遮不住,微微抱怨道:“你吓到我了。大半夜的,太子殿下偷偷摸摸翻我屋里来做甚?”
裴络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偏过头问:“肚子还难受吗?”
沈幼宜疑惑,随即慢慢反应过来,红着脸问:“谁跟你说的?”
“没人说,我找婢女问的。”裴络抿唇。
沈幼宜:“……”真是丢脸,谁让他问的?
她垂眸:“今日没什么感觉,一点都不痛,只是有些涨的难受,再加上下雪天冷,我才懒的出屋。”
说着说着沈幼宜抬起头来,她眼睛一亮:“你是担心我,才赶过来的?”
裴络往她身上看去,只穿了身单薄的白色里衣,他微微侧目,提起被子裹到她身上。
他虽未言,然一举一动皆是心意,沈幼宜突然就想抱抱他,心里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被子滑落,她双臂环上裴络的腰身,半张脸都埋到了他胸脯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对她,的确很好。
沈幼宜感概一声,刚入崔家的时候,他总是冷着张脸,那时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两人会这般亲密,往后还要做夫妻。
她喜欢他,再顺理成章不过。
裴络身子微僵,喉头一滚:“今日怎如此粘人?”
“不好吗?”沈幼宜嘟了嘟唇,羞恼的往他腰上一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