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强的目光过于集中在曾新知身上,自然而然没看见后斜方一颗还枕在课桌上的脑袋。
搞得曾新知说了就是叛徒,不说就是案板上待宰的鱼。
救人要紧,池轻晚也暂且顾不上什么尴尬,手悄悄探到余向那边,拽了一下他的衣服。
余向睁开眼,眼前似乎有堵墙,再仔细一看,是垂着手站得板正的曾新知。
于是就当机立断出眼前形势,悄悄直起了身子,从桌肚里摸出了一个黑色文件夹,缓缓放在桌上,正襟危坐着。
他的动作太过行云流水,让池轻晚瞪大了眼,默默感叹:好家伙,这就是演员啊。
“你叫他要干嘛?”光头强依旧盯着曾新知,语气一次比一次严肃,显然不打算把事情一笔带过。
曾新知纠结半晌,欲哭无泪,最终还是缓缓伸出爪子,朝侧后方指了一下,声音和蚊子一样小:“我叫他起床。”
然后脑袋上就又被知识洗礼了一下。
光头强突然乐了,笑着摊手:“你叫余向起床啊?”
曾新知“唔”地应了一声。
光头强的笑愈发灿烂,让曾新知毛骨悚然起来,这他熟,这是暴风雨前的艳阳回光返照。
果然,下一秒,光头强脸上笑意就荡然无存,脸上阴云骤起,冷冷看着曾新知:“提纲拿上站外面背去。”
在威压下走出教室,曾新知疑惑着,在走出教室门时回头看了眼余向。
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云淡风轻端坐着垂头看提纲,坐姿还是光头强最赏识的那种青松式笔直。
自己为啥就想不通,要去叫他呢?教室外面,曾新知望着天,等待审判的到来。
光头强的在外面罚站,可不是到那里一站就能结束的事儿。
池轻晚在台下目睹了光头强给他们留完作业,把曾新知招呼在讲台上,花式拷问了整整二十分钟。
从一个问题,衍生到提纲为啥皱皱巴巴的,再拓展到对于期末考政治成绩的保证。
怎一个“惨”字了得。
池轻晚假装看了提纲十分钟,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除了讲台上光头强声音的干扰之外,还有一半的注意力被身旁人窸窸窣窣的响动分走了。
余向拔个笔帽,池轻晚余光超不经意瞥见,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昨晚,余向似乎用他的钢笔哄自己来着。
用钢笔哄自己。
多绝望的描述啊,短短一秒钟,池轻晚心死了无数次。
余向低头拿起地上的保温杯灌了一口,池轻晚余光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发呆,思绪又飘到了昨晚。
在余向递给他蜂蜜水后,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
自己把这些日子心里话全招了啊。
又一秒钟,池轻晚心死了无数次。
瞥到余向翻找出了个本子来,池轻晚一愣,这个举动似乎和昨晚结合不起来。
余向撕了张纸,龙飞凤舞写了一行字。
这架势,搞签名一样,池轻晚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回神就发现这张纸被推到自己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