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看着面前的人,唇角不着痕迹向下一撇:“父亲。”
沈昌打量着他,语气略有缓和:“这段时间和公主相处的如何?”
沈辞扯了扯唇:“还不就那样。”
沈昌眉头皱了皱,很快又松下来,叹了口气:“你也别怪为父,这是陛下的意思,你爹我虽然表面看着风光,但陛下为君,你我皆为臣,我又怎敢忤逆陛下?”
沈辞眼底掠过嘲讽,很快垂眸遮掩过去:“父亲的良苦用心,孩儿都知道。”
沈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长大了,很多事情也该明白,人不可能一辈子顺顺利利,你瞧池宴如今风光,可还不是……”
他恍然意识到什么,噤了声。
沈辞疑惑地抬起头,眼神狐疑:“池宴他怎么了?”
沈昌低咳一声,眼神闪烁别过头去:“没什么,总之你要记住为父的话,咱们如今的地位都是陛下给的,是生是死,不都还是他一句话的事?”
沈辞总觉得沈昌方才似乎想说什么,他眸光深了深,是和池宴有关?
但他想不明白,池宴如今是天子近臣,近来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他会有什么事?
两人的谈话被打断,门房来报:“公子,云安公主邀您去公主府作客。”
沈辞下意识拧眉:“好,我知道了。”
沈昌叹息一声:“去吧,看来公主对你的印象不错,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
沈辞不置可否,转身离开时眼底冷了下来。
那倒也未必!
——
沈辞来到公主府时,云安周围正环绕着几个伶人,有的弹曲有的唱歌。
还有人正跪坐在她膝下给她喂葡萄,画面看上去好不暧昧。
沈辞眼神不动声色冷了冷,上前行礼,心中暗道:
她这是装都不愿意装了?
云安轻抬眼帘施舍给他个眼神,眼底暗含审视。
没错,她特意叫沈辞过来,正是为了试探那件事他究竟知不知情?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那日沈辞主动邀她的行为有些古怪,这人向来是恨不得躲着她的,怎么偏偏那日就主动邀约,还恰好就碰上了那家人?
“探花郎来了。”收敛了思绪,云安施施然免了礼赐座。
沈辞坐下后,云安便把他晾在了一边,专注地欣赏起伶人的表演。
沈辞原本是有些不耐的,直到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一人,眸光突然顿了顿。
他犹有些不确定,仔细打量了几眼,眼神逐渐露出一抹古怪。
只因那人的长相,竟和太子表哥有几分相似!
他又瞧了眼云安,她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他心中顿时有些捉摸不透云安的意图,一时没吭声。
伶人笑着和云安打情骂俏,沈辞心里虽厌恶,也全当没看见。
见他如此沉得住气,云安反倒有些焦急,她不耐地推开下方伺候的伶人,目光落在沈辞身上,语气不善:“沈辞,那日你为何要约本公主去京郊跑马?若非如此,本公主也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