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韦灵儿的那些话,林维扬更加明白,这个皇位,他是要不得的。他曾经也立下过誓言此生只会娶韦灵儿一人,若是他真的继承了大统,即便是自己有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可也定是会被那些老臣要求立妃选秀。
他不想负她,这的确是一个两难的事情。半响他找到了李成瑞,好在他也还没睡。二人就这样端坐在营长外围,避开里头的人群,静默了好一会儿。
半响,李成瑞递过来一壶酒,“怎么了这是?我瞧着四弟这心情,似乎不怎么美妙啊?”
林维扬接过酒壶,默默谈了口气,“眼下父王骤然离世,权柄都在皇后的手里……若是有机会能将权柄夺回来,兄长可愿继承大统?”
这是林维扬第一次不掺杂别的情绪,真挚且认真的称他为‘兄长’。李成瑞心间儿一颤,是啊,若是他们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定时会阿兄弟弟的喊个没完的。
“你今日喊我一声兄长,我便也敞开了跟你讲。”李成瑞道,“咱们虽然都生在这帝王家,许多事情是迫不得已的。但是我这个人啊,并不喜欢这深宫大院,那些权柄还是富贵,对我而言都不够有吸引力。我只想像现在这样,闲云野鹤的过着平淡的日子。”
他顿了顿,轻轻一笑,“当时我知道皇后不会放过我,便自然而然的和灵儿演了那出戏。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灵儿果真将我暗中救下了,如今的长安,可是已经没了我的名姓。四弟就算是想要我继承大统,但也是说不过去的!”
“这都是你的借口。”林维扬反驳起来,一口酒下了肚,“我有皇后毒害父王的证据,只要是有了这些,你觉得皇后的位子还能坐稳吗?你的事情,便也根本不是什么事情。”
“可我们那两位皇兄如此渴望得到的位置,你如今有机会了,为何还要摆出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我……”林维扬一顿,半响低垂着头,“我应过灵儿,此生只娶她一人。你知道的,若是得了这个大统,我便没有自由了。”
“原来是这样。”李成瑞眼神凝结,半响拍了拍她的肩头,“可只要你不愿纳妾立妃,也没人能拿你怎么样,只要你治国有方,肯给百姓谋福便好。”
说完这些,李成瑞便转身离去。月色之下,只有少年依旧坐在原地,手里捏着酒葫芦,思绪凝结,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一行人走了几日,眼瞧着都要到了长安,这一路平稳到有些可怕,竟然没有什么刺客密探再来击杀。
进了宫内,一行人便去找皇后复命。皇后笑容满面的坐在殿内,见几人回来,更加笑的开怀。似乎这皇帝离世,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影响,反倒让她更加喜悦了不少。
几人作揖行礼,皇后便也开了口,“你们此次平叛有功,可有什么要本宫赏赐的?”
几人都道这是应该做的,皇后笑了笑,似乎很是满意,她道,“几位爱卿都是朝中的肱股之臣,尤其是三法司的几位,更是立下了不少功勋。如今皇帝离世,本宫也是心痛不已。但是心痛之余,我么需要做的,便是继承先帝的遗愿,一起将这大塘治理的更加昌盛才好抚慰拭去的先帝。几位爱卿,可要尽心了!”
“这是臣等应该做的!”几人离开皇宫,邹飞便前来通知林维扬,说是张子秦有请。无奈之下,林维扬道,“灵儿,那我去一趟。”
“王爷你去吧,我刚好也得回刑部去看看尤庆他们。”
【张相府】
张子秦见林维扬毫发未损的回来,先是激动了一下,半响又问,“看你这气色也好了不少,是不是和她已经和好了?”
“是。”林维扬点头,“那都是误会。”
“误会?”张子秦蹙眉,摆了摆手,“罢了,我也没时间和你去说这些,我只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怕是不能……”
“这是先帝的遗愿!”张子秦声音有些高昂,从木匣子里取出一个玉玺,递到林维扬的面前,有些愤愤,“你若是再不接受,那明日李成护的下场,便也要在你身上重演一遍!”
“或许有更合适的人选。”林维扬道,“李成瑞没死,他如今就在我府内。”
“你要将这皇位拱手于人?”张子秦尽是震惊,“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不肯接受?”
林维扬没有讲话,半响张子秦冷笑起来,“是因为那个丫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今日和往日不同了。往下若是你依旧做这个没有权势的王爷,你怕是自身都难保,有何况是一个韦灵儿?”
“对不起,我做不到……”
“这不是跟我道歉的时候!”张子秦吼了起来,“先帝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将这个玉玺托付于你,你就是这样做的?那是你的父亲!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他是我的父亲,可是他亲手杀了我娘!”林维扬闻言,也激动了起来,“凭什么他要我做什么我便要做什么?我是什么?是傀儡还是棋子,他给我安排的每一步我都要跟着做吗?”
“事到如今,你还在怨恨吗?丽妃娘娘的事情,先帝已经昭雪了啊!”
“昭雪就能将我娘换回来吗?”林维扬怒从心起,“若不是李成护和李成钰都因为错事伏法,你觉得这个玉玺会落到我的手上?别太天真了,说什么便信什么的,都是孩子!”林维扬拂袖,“本王还没那么幼稚!”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尚书省,刑部】
尤庆和秦田见韦灵儿回来,自然也是十分激动。秦田忍不住绕着她转圈,边转边问,“大人,你可回来了,边关可有什么好风光啊?”
“边关都是战事,硝烟弥漫的,能有什么风光?”尤庆笑道,“大人,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韦灵儿道,“最近可有什么大案子啊?忙吗?”
“最近还好。”尤庆道,“只是这来大人如今得了皇后的垂爱,竟开了一个三法司都管辖不到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