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真的修成无欲无求了,连死都不怕。”
余氏缓缓张开眼睛,静静地看她,“我怕,你便会放了我?”
“那我何苦费这个功夫。”
“那我怕与不怕又有何区别。”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向来知道君氏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温柔贤淑,面上越是逢人就笑的,内里越是藏奸。好在她也没什么与君氏起冲突的地方。
大房留下的东西足够她过活,她的嫁妆也在手里,不用看谁的脸色。
才这般想着,手上的佛珠忽地顿了顿,穆俨定是会来的吧,也不知君氏会如何对付她。
这个嗣子虽与自己不亲近,但该尽的孝道一样不缺,且名义上母子情分一场,也不希望自己拖累了他。
“你叫世子上来有何图谋?”
君氏忽然就笑了,“还以为你真的无欲无求呢,这不是还有操心的吗。你是怕将来老了,没有依靠?”
嘲讽道:“可怜你自以为嫁入高门,当个高高在上的侯夫人,怎奈造化弄人,先侯爷早早没了,你又没生个一儿半女,将来还得看嗣子的脸色,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嗣子,能有几分真心?啧啧。可怜。”
余氏也笑了,“你倒是生了两个儿子,可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那嗣子说送上山就送上山了?”
说完还嫌不够,“再者,我嫁与先侯爷是为正妻,侯爷去后,我又得封诰命,我每月有月俸八十七石,吃用不完。我又有何愁?”
君姨娘面目狰狞瞪着她,见余氏噙着笑又闭上了眼睛,恨意难减。
“我是给人当了妾室,可国公爷独宠我一人,我执掌中馈,外头谁不尊称我一声国公夫人?你即便身有诰命又如何,还不是晚景凄凉。这大冬天的,枕凉席冷,并不好受吧。”
余氏收了脸上的笑意,淡淡地看着她。
哪个女人不盼着夫婿独宠,儿女绕膝呢。难道是她想上山清修吗?君氏戳中了她的痛处。
“怎么,听了不高兴?要我是你,早早就改嫁,也好享一享闺中之乐。这女人嘛,就跟那娇花一般,哪能没点雨露滋润呢。而且临了没准还能有亲儿送终。你空守个诰命又有何用?八十七石月俸,还吃用不尽?”
君姨娘嗤笑,八十石折成银子,不过是几十两罢了,都不够她打一副钗环。
余氏忍不住回她:“诰命无用,那你这一生又在筹谋什么呢?还不是想扶穆展当上世子,你将来凭儿子能捞个诰命夫人当当?凭你的身份,想从国公那边受封只怕是不能了。”
“那又如何!”君姨娘愤愤扬声,“总比你早早丧夫,膝下无子强!再者说,你这诰命夫人能当多久还未可知呢!”
“你以为你能跑得了?”
余氏不知君氏的图谋,只知一早她把自己擒了,以自己为要挟,命人唤穆俨上山。只怕是想对付穆俨。
君氏如今狗急跳墙,只怕是什么邪招狠招都愿意使出来的,不知穆俨可有对策。不由得有些担心。
“世子只命人送你上山,却没想要了你的命,可你如今所为,只怕是嫌活得太久了。我劝你,给儿孙积些福报吧,也莫把路走窄了,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有谁跟我一样复阳的没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