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都是希儿做家务吗?”
芽衣轻笑着挪揄道,顺手递上一杯菊花茶。
“那倒不是,这两天老是加班,累得慌。”舰长抿一口茶水,半开玩笑似的说,“德丽莎是真把我往死里用啊,这个白毛小矮子……”
面对自己的战友,舰长不必拘谨,芽衣也不会虚与委蛇,二人随意地聊东聊西。
“呵呵……去跟她商量一下不就好了。”
“没必要,她这是信任我,把这么多活丢给我办,还不怕自己被架空……话说,圣芙蕾雅最近不是在翻新嘛,咋样了?”
“嗯……住宿条件改善了许多,新建了几幢别墅当做宿舍,希儿去圣芙蕾雅借道的时候就跟我们住一起。”
“那就好……”
“希儿真是变了许多呢。”
话题终究还是被引到希儿身上,舰长侧过头,看着眼前这位“大龄剩女”,竟转而抱怨起希儿的不是。
“可不是嘛,结婚之前恨不得长我身上,结婚之后动不动就满世界乱飞。”
说实话,虽然不用担心女武神的魅力,但自己周围的姑娘们眼看都奔三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有过想找对象过日子的迹象。
具体到芽衣身上,情况就更复杂了。
在圣芙蕾雅执教三年,起早贪黑操心操肺不说,还经常被那些豆蔻年华的小年轻们一口一个“阿姨”的叫着,听说最近都要有长皱纹的趋势。
虽然有些多管闲事,但舰长不止一次建议她该去找个对象,起码能分担分担工作生活的压力,可芽衣总是想办法搪塞了过去,搞得舰长都以为她是不是不喜欢男的。
所以,他会自作多情地不忍在她面前秀恩爱,却无意间证实了希儿的话。
“是吗……”芽衣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哈哈,希儿这么善良,不许说她坏话哦。”
“哼哼……时候不早了,需要我送你一趟吗?”
“不,不用,你去休息吧。”
“因为我很快就会回来。”
她这样想着,目送舰长打着哈欠走进卧室。
……
是夜,昏暗的月光照不亮昏暗的窗,窗下横着一张大床,床边站着一个人,人前躺着另外一个人。
静谧在空气中弥漫,唯有布料摩擦滑落的声音依稀可闻。
“吱——呀——”
床边的人爬到床上,窸窸窣窣地摸索着什么。
她没有在菊花茶里动手脚,只是放了些糖,能够舒缓用脑过度带来的疲惫。
问题出在枕头,她把一整瓶的药都倒在枕巾上,就等着它挥发而他来睡觉。
现在,就看她的抉择了。
……
她爱他,毫无疑问。
这爱意整整积压了八年,却被那可怜的胆怯与矜持堵在心口,封在嘴边,直到错过每一个机会。
爱本是纯洁无瑕之物,可若染上欲望,便会像撒着酵母的面团一样暗自发酵,逐渐膨胀,扩大,最后撑破那层名叫“伦理道德”的薄膜。
她其实不恨希儿,也不恨舰长。
千真万确。
只是她没有办法。
她没有办法转移这份爱,没有办法抛弃这份爱,更没有办法向他表达这份爱,只得将其偷偷藏在心底,任它堆积,任它蔓延,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染上欲望。
……
“对啊,我没有办法,都是你的错,舰长,都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