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同族的味道好闻。
磷粉、碎屑,血腥味扑面而来,手下成箱成箱地将珍奇的藏品运回由柏布斯家族提供的星舰之上,奥兰德透过透明的光幕,说:“不用。”
“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弗吉朗单手掂了掂自己的眼球,随意地塞回眼眶里,眼睛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圈,问,“我的尾款呢?”
“这些星舰归你了。”
弗吉朗愣了愣:“二十艘?”
这么多?
“你的收尾工作一塌糊涂。”
弗吉朗掸了掸烟灰:“我只是一个小偷,尊贵的先生,专业的已经被您开过刀了。”
奥兰德不置可否。
“我会帮你掩盖痕迹。”他面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身着宽松的居家服,气质沉稳、内敛,评价说,“为了健康着想,你应该戒掉抽烟的习惯。”
这不是一名修养良好的雌虫应该有的癖好。
每天饭后都需要刷牙、漱口,以备不时之需。
“我不像您,想得这么长远,我只管当下。”弗吉朗顺势将烟掐灭,义眼的色泽艳丽而古怪,疲惫地问,“您当真不过来祭拜?”
星盗这份行当注定活不久,手下又有那么多老弱病残孕嗷嗷待哺。
他浑身都在流血,这些伤口无法第一时间止住,大脑缺氧,血液不断流失。
“没有太大必要。”奥兰德双手交握,温声说,“弗吉朗,不要沉湎在温斯特家族过去的辉煌里,亲手打破这个符号之后,你应该能发现他们一无所有,比你更贫瘠,所以不需要回头驻足。”
弗吉朗突然笑起来。
“我好像知道他们为什么称你为统帅了。”他讥讽地说,“你说得我都要信了。”
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鼓舞心灵的演讲能力一流,赫尔诺之前就很吃奥兰德这一套,被耍得毫无招架之力。
狂妄、傲慢、薄情寡义。
这才是对方。
奥兰德虚心接受了这样的嘲讽,一笑置之。
他收敛起眼底的冷意,不是很喜欢一直被提及在反叛军的地位和功绩,这于他而言,无异于刺耳的嘲讽。
过了片刻,才微笑着说:“你还需要什么?”
“是您需要我什么?”弗吉朗·温斯特问,“我需要大量的药品,还有异兽的麝香,您觉得我下次能和您交易什么呢?”
奥兰德眯起眼:“要麝香干什么?”
“有些雌虫因为这场战斗而精神力濒临紊乱。”
麝香能减缓和抑制急躁的性情。
“我会提供波尔集团最新款的药剂,你有十几只船的下属,所有虫都可以覆盖到。”奥兰德说,“你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弗吉朗,我只有一个要求。”
弗吉朗抬起眼,和这双湛蓝的眼眸对视。
对方早已没了第一面相见时狂躁、压迫力极强的状态,包装得倒还算无害,奥兰德指尖轻敲,含笑说,“加入我的船,把你自己卖给我。”
经济压力太大了,可以去银行贷款。
但弗吉朗的信用早已破产,这是个泥鳅般圆滑的老鼠,要彻底放到捕鼠夹上,老鼠才能失去挣扎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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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自己卖给柏布斯家族的虫何其繁多,并非所有虫都有机会。
奥兰德结束了简短的工作,例行前去维恩的房间联络感情,补课老师看见他,立刻站起身:“先生。”
“我只是准备些餐后甜点。”奥兰德将餐盘放下,坐在维恩身侧,自然地问,“维恩能理解机甲的曲速引擎了吗?”
曲速引擎是星际间超光速航行的关键,也是维恩·柏布斯学前基础的理论课之一。
老师温声细语地在旁补充:“理解得很到位,在同龄的小朋友中算是数一数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