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小孩儿。
原本维恩不能像西瓜那样分成两半,这下多好,省下诸多步骤,齐活。
奥兰德脸色发白,他最开始没听明白魏邈的意思,听到后面,仿佛被冷水浸了一遍,连骨头都开始发冷。
他呼吸急促起来,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绝对不行。
没有维恩,他还有什么借口去找他的雄主?
“为什么不行?”魏邈扬扬眉,旋即像是有所领悟一般,玩味地说,“哦,第二枚蛋不确定是我们共有的,对不对?”
他语气含笑,想了想,说:“这有点儿难办,那只能等虫蛋生下来再说了……还是你一枚蛋都不想给我?”
他说不下去了。
奥兰德的眼眸红成一片,眼前仿佛蒙上一层雾,将他包裹起来,泪水蜿蜒下来,他听不懂雄虫在说什么,只是急切地证明自己:“不是的,是您的……就是您的。”
他也是他的雄主的。
魏邈探究一般问:“你觉得这要怎么确定?”
奥兰德把他的手放在腹部,指骨冰凉,还带着细微的颤抖,魏邈触了触他的手指,掌心落在他的小腹,片刻才放开。
说实在话,他对一枚还在成型的蛋很难产生多余的感情。
魏邈问:“这件事你告诉维恩了吗?”
奥兰德茫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突然如有所悟,音色猛然沉了下去,问:“是不是维恩给您说的?”
魏邈反问:“很难猜吗?”
“我有时候不知道要怎么和你沟通了,奥兰德,”魏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你才能思考,在做一件事情之前,你认真地考虑过完整的结果了吗?你有考虑过周围虫的感受吗?”
——是成年人吗?
·
从厨房出来,谁也没有先说话,奥兰德径直跪在地毯上,这已经是他熟练的步骤,魏邈懒得理他。
他平静地掏出一本书,随意地翻了两页,书页留下一道折角,又将书随意掷到茶几上。
思绪一片纷乱,他没想过以奥兰德的骄傲,能用假吃避孕药这种手段来逼迫。
太有创新能力了。
太阳穴一跳一跳,久违的疲惫感涌来,他实在不想和奥兰德再吵,毕竟对方还揣着蛋,但又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归根结底,这件事并非是对方单独的错误。
魏邈半蹲下来,笑着叹气:“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吧,奥兰德?”
奥兰德垂下眼,睫羽落下,不发一语。
沉默。
触及到他关键利益时,只剩下这样无声的对抗。
魏邈也不说话了。
“您不想要他吗?”奥兰德艰涩地问。
好不容易构筑好的保护屏障在顷刻间垮塌,他不懂为什么,只是平生从未遇到的恐惧袭来,像是被攥住喉咙,连带着心也被提了起来。
“你都自己决定了。”魏邈闭了闭眼,平视着他,“奥兰德,意外和刻意隐瞒是两码事,我希望你能清楚这两者的区别。”
奥兰德的下颌线条绷紧,眼眸晦暗不明,过了很久,攥住魏邈的手,轻轻地说:“那我把他打掉。”
原来不喜欢么。
那为什么对维恩这么好?
……不要不理他。
心脏被厌恶和愤懑填满,他觉得维恩碍眼,为什么要在他的雄主面前表现出那副模样?
他有损害到对方的利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