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关麟也意识到了这点,当下一拍胸脯,“糟了…走,去南城门…”
“是…”
麋路刚刚转身,关麟突的又想到什么,“别去了,多半我爹已经回去了,先打听下我爹在哪?然后…然后…罢了,也别打听了,直接带我先去见那些汉臣吧,还有天子,然后告知我爹,让他也去…”
“是…是…”
麋路拱手退下。
关麟则是深深的“吁”出口气,最后回望了一眼傅士仁,“大哥,这里就拜托了…”
说罢,关麟也走出房间。
一时间,这诺大的蚕房倒是只剩下躺着的姜囧,还有傅士仁与一名亲卫。
这亲卫也是挠挠头,不解的问:“虽云旗公子说的也对,驻守边陲的将士们的确值得尊重,但…”
亲卫瞧瞧姜囧,然后摇摇头,“似乎,云旗公子对他也太过了吧…”
“过,过,过,过你奶奶个腿!”傅士仁直接挥手,猛地一敲这亲卫的脑袋,“我三弟要做什么,你们只管做,我三弟说他是英雄,他就是英雄,都听清楚了吧,不计一切代价,不惜一切灵丹妙药,把这姜囧给救醒了,然后还得礼遇…礼遇…就…就如同当初云长在曹营时,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曹操怎么礼遇云长的,咱们就怎么礼遇他…”
“啊…”亲卫一愣。
“啊你个大头鬼!”傅士仁再度抬高声调,“莫说是对这么一个敌国将军礼遇,我三弟就是让我即刻提着刀去把他爹的脑袋给割了,我这做大哥的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傅士仁这话说的铿锵。
就宛若…他真的能做出这事儿来——
倒是姜囧,从始至终,听过了傅士仁与关麟的对话,他的心头莫名悸动…无比震撼的、深重的悸动!
是啊…
抵御羌胡的边陲儿女不怕死,但…怕被人遗忘!
怕像是那雁过无声一般…
他们的事迹也变得无声无息,被这历史的车轮埋没!
…
…
火把摇曳,将关羽的影子拉的狭长。
云旗擅自更改路线,导致关羽没有接到儿子,此刻他的神色显得有些落寞。
他一人一马穿行于这月夜下的洛阳城街道。
因为已经入夜,寻常的百姓是不允许出门的,街道中唯有的“踏踏”的脚步声是夜晚巡逻的兵士。
有关家军,有傅士仁的兵马,有臧霸的兵马,因为是非常时期,又因为生怕…逆魏还有残余潜伏在洛阳城里。
故而,即便是晚上…每隔几百步,总会有沿途的兵士向落寞的关羽行礼。
“二将军…”
“二将军…”
关羽一一点头回应,可双目无神,俨然…还在为关麟改走西城门的事儿神伤不已。
曾几何时…
他发现,他竟是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凡是儿子关麟的任何微小的行动都会影响到他的心境。
这是老了么?
老了,都会容易感伤的?是么?
正直遐想之际…
“云长…”
一道粗重的声音传来。
关羽抬眼,是老熟人臧霸了。
话说回来,这次臧霸的投诚算是意料之外,却也有几分情理之中的味道…毕竟云旗与灵雎的事儿,灵雎与臧霸的关系,关羽还是知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