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城很快入秋,南南对出去玩的热情依旧不减,有时候,他会跑到陈铭生面前,指着门,要出去玩。后来,她喜欢拖着陈铭生的假肢,拖到陈铭生的面前,骄傲地地说:“爸爸穿上,带我出去玩。”
陈铭生被南南缠得哭笑不得,只好乖乖从命,有时候遇到雨天,他们就在楼梯道,玩一玩小区的滑梯秋千,或者远远地看看小猫一家。
周末,陈铭生和杨昭带着南南回七马路的老房子过节。陈铭生陪着妈妈在厨房包饺子,杨昭带着南南在客厅玩,客厅很小。杨昭坐在小板凳上,陪南南用故事机放儿歌,儿歌里唱着,“爸爸的妈妈叫什么,爸爸的妈妈叫奶奶,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南南听到这里,突然就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她抬头问正在剥柚子的杨昭,“妈妈,我怎么没见过爷爷。”
杨昭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柚子,她很认真地抱起南南,带她来到了客厅的小边桌边上,边桌上放着陈铭生爸爸的遗照。
她很认真地告诉南南,“你看,这个就是爷爷。”
南南一脸不可置信,“妈妈,这是爷爷吗?”
“嗯。”
“为什么比爸爸还年轻?”
“因为爷爷在比爸爸还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
“妈妈,什么是去世?”
“就是不在这个世界了,我们见不到他了。”
“那……爷爷去那个世界,能看到我们吗?”
杨昭抱着南南,在她耳边轻声说:“可以,爷爷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他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也会一直祝福着我们,南南如果想爷爷了,就告诉妈妈,我们一起看星星,好不好?”
“好,那我们拉钩。”
陈铭生从厨房出来,他准备喊杨昭吃饭,却不经意听到了这段对话,不觉红了眼眶……
晚上回家,南南白天在奶奶家玩的太嗨,回去一会儿就睡着了,杨昭坐在床上用电脑处理工作,她看到了邮件里的那封艺术品交流会的邀请函,那是她一直很想去的活动。很多咖位很高的艺术节泰斗会进行分享,这次她有机会作为独立艺术家的身份,接受邀请实属难得。但是,一去就是三周,临近过年,南南还没断奶。
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函,打破了她的很多计划,她侧过头,问正在收拾玩具次陈铭生。“陈铭生,你说我年前要去济南出差三周,你带南南,可以吗?”
“可以啊。”陈铭生回答得很轻松。
“可是,南南还没断奶。”
“现在断,其实早都可以断了,你舍不得而已。”陈铭生把收纳玩具的整理箱放好,撑着拐杖起身,他边走边说:“断奶其实不难,很多宝宝很小就断了。你当时看了那个美国人的什么节目来着,说是自然离乳。一直坚持,南南都两岁多了,可以断。”
杨昭把电脑合上,看着睡在身边的南南,她很放松地挨着自己,睡得正香。杨昭喃喃地说:“妈妈跟孩子的第一次分离是分娩,剪开脐带,我们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了。第二次是就是断奶,然后她就会完全的自己摄入营养,慢慢长大了。其实,从生南南到现在,很多事,你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基本上没有太多操心的,好像就喂奶,还有陪南南一起,真要断……”
“还是舍不得?”陈铭生问。
杨昭点点头。
陈铭生接着说:“南南总要长大的,这一步,我们一起陪她。”
陈铭生按照书上的做法,让杨昭慢慢降低哺乳的频率,他去中医院找医生开了回奶的中药,可以一边喝中药一边回奶。每天早上,陈铭生会早起,在家煎药。伴着朝阳,淡淡的药香总是从厨房的门缝,悠悠沁出。
对于南南,主要是心里上的接受,陈铭生买来断奶的绘本《再见,妈妈的奶》跟她说故事,告诉她,成长就是要跟妈妈的奶说再见。这段时间,他把工作放在了南南休息的时候,在南南想喝奶的时候,陪她玩,跟她讲故事。
努力了很多天,最后缩减到只有睡前的一次哺乳。南南对睡前母乳,依赖很大,晚上困得时候,就想要掀杨昭的衣服,找妈妈的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