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后知后觉地捧着脸,气呼呼地往高真如身上扑。高真如故作不知,拎住大格格教育:“好明意,你啊刚刚才撞了王爷,怎么现在便忘了?”
福晋也点了点头:“明意,你啊可不能这般横冲直撞,若是冲撞到旁人可怎么办?你这两日便在屋里多写两张大字,不要到处乱跑了。”
大格格身体一僵,呆若木鸡。
高真如捂着嘴偷笑,可想着自己回去便要开始绣帕子以后,她也没心情高兴了。
一大一小,垂头丧气往外走。
门外的格格侍妾们早已等得心急如焚,见着侧福晋和大格格出来便迫不及待地涌上前去。
富察格格瞧见愁容满面的侧福晋,一颗心登时七上八下,忙上前询问道:“高姐姐,王爷,王爷没事吧?”
“唉,王爷他?”高真如还沉浸在要绣帕子的忧伤中,闻言先是叹了一口气,而后才接着往下说道:“你们放心,王爷没事,只是腰扭伤了,休息两日便好。”
可听得高真如的话,富察格格等人没放心,反而愈发紧张了。
要是简简单单的腰扭伤,为何不让他们几个进去探望?又为何要让侧福晋进去,而且侧福晋为何又是一脸紧张和忧愁?
富察格格几人又看向大格格,见大格格也是皱着小脸,蔫哒哒的,愈发心中忐忑,各种猜测涌上心头。
即便后头福晋出来吩咐几人放心,又教她们各自回屋,众人也是没得放心,各自回屋以后想了又想。
“莫非是……损到那处?”
翌日,宝亲王从勤政殿回长春仙馆,正在丽景轩检查儿女功课时,吴书来便一脸古怪的进了屋,说是后院几位格格送来了汤。
宝亲王想了想,许是自己忙于公务,打进了圆明园便没唤几人到跟前来的缘故,便笑着应了下来,教吴书来呈送上前,喝上两口。
吴书来张了张嘴,半响老老实实地应了声。他退下没多久,便领着一串小太监进了屋。
宝亲王先是一愣,而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跟前的汤汤水水渐渐变多。
“富察格格送乌鸡汤一盅。”
“黄格格送八珍汤一盅。”
“海佳格格送杜仲鹿腰汤一盅。”
……
宝亲王听到乌鸡汤时还含着笑,听到后面几道汤羹后笑容渐渐凝固,尤其是眼角余光扫到满脸好奇的大阿哥和二阿哥,羞耻感蹭蹭蹭地往上窜。
宝亲王在丽景轩还装模作样,摆出若无其事的架势,待出了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一个个的,怎这般不庄重!”
宝亲王原地转了一个圈,气不打从一处来,咬牙切齿喝令吴书来去查个究竟:“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的?啊?”
一个个的,恨不得把固本培元拍在自己脸上,只差没昭告天下说自己不行了!
宝亲王气了一个仰倒,与此同时几名格格正大眼瞪小眼,瞧着苦着脸的侧福晋:“……”
陈格格沉默良久,缓缓道:“侧福晋愁眉苦脸,是为了这,这,这帕子?”
高真如抬起头来,面露疑色,点了点头。她将众人召集与此,实则是想请人指导自己做这绣活。
至于为什么不寻石竹,瑞香几人,着实是因为她们动辄大惊小怪。
光是瞧着自己持针在布上戳来戳去,便一个劲儿地在旁倒抽凉气。
高真如还没戳到手指呢,先被她们给吓得心惊肉跳,一愣一愣的。
而福晋那边,高真如也不好前去打扰。福晋近来着实忙碌,时常被熹贵妃唤去会见亲王、郡王乃至公侯府的家眷们,为的便是选秀事罢,留牌子的秀女去向还未全数定下,正处讨论的关键时候。
高真如稍一分心,针尖便直直戳在手指上。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委屈巴巴地望向面前诸人:“你们快说说,你们到底是如何绣的?怎不会刺到手指?”
在场的格格们:……
陈格格定了定神,上前细致地为高真如调整姿势,随即轻声说道:“侧福晋落针之时,要留言针的位置,同时落针之际,务必保持针与绣布垂直,如此这般就不会扎到手了……”
高真如认认真真听着,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她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帕子,屏气敛息,那谨慎小心的模样,不似在刺绣,反倒像是在触碰何等易燃易爆之物。
陈格格见状,抚掌笑道:“侧福晋做得好。”
高真如眼前一亮:“真的?”
眼瞅着侧福晋与陈格格相谈甚欢,认真研究的架势,遣人送汤去丽景轩的富察格格等人齐齐沉默,不不不!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