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昨夜遇到了个奇怪的人。」
心神放松下来,绥喜陡然想起那个奇怪的女人。
「什么人?」姜回放下手中的书,眸光转而注视着绥喜。
绥喜陷入了回忆,想起那女人疯疯癫癫抱着她手臂的模样,猛地打了个冷颤:「那是个疯子。」
「奴婢奉公主的吩咐去跟踪香月。看着她去了御花园的假山,等奴婢细看,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这其中定然有鬼,于是绥喜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发现她又从假山中走了出来。
「奴婢记得公主的话,没有贸然行动,也幸好没有动,因为很快,那里面又走出来一个宫女。」
「她很谨慎,在原地站了一会,没有发觉异样,这才离开。奴婢等她离开后才靠近假山,却没有发现异常。可是很奇怪,那里方才分明没有人,香月怎么会突然消失又出现,还有另一个宫女走出来。」
「奴婢试着在石壁上摸索,突然发现了一处密室。」
「而密室之中,则用锁链关着个女人。」
「奴婢问她是谁,她一直唔唔大叫,瞧着像是神志已经糊涂,奴婢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出声,大骂皇帝是个骗子,畜牲,咒他去死。」
绥喜当时听的心惊胆颤,却又控制不住好奇问她:皇帝骗了谁?
那人却只呜呜流着泪,不再说话。
姜回眼眸深幽,御花园的假山里怎么会有一处密室?却只用来关押着一个神志不清疯子,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吗?
而这个疯子口中的骗子,竟然会是皇帝。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姜回心中忽然涌起强烈的好奇,似乎是来自这具身体的本能。
「我想见一见这个人。」
「可是公主,那里随时会有人去,如果被发现那就太危险了,况且那个人已经疯了,恐怕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绥喜目露担忧,昨夜姜回险些性命不保,眼下更是虚弱的连下榻都艰难,怎么能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姜回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了陈丁中千丝线时李桂手曾随口提过那怡笑楼的解药,不过是能让人神志短暂清晰的劣品而已。
他口吻不屑,而姜回在火烧怡笑楼的那一日,却鬼使神差顺手从那老鸨贴身戴着的香囊里拿了几颗。
「绥喜,把我从怡笑楼拿回来的药丸找出来。」
绥喜听姜回一说,也想起那药丸的作用,立刻起身找到一个竹箧,从里面翻找出一个不到半指长的小药瓶,走回去递给姜回。
「公主,不然奴婢去吧。」绥喜一脸坚定道。
「不行。」姜回道,绥喜虽跟了她三年,长近不少,却难改本性里的天真善良,也不够聪慧镇定,只怕问不出什么。
「你留在宫里替我掩护。」虽然皇帝不会在夜里来她这里,但宁妃和其他人却说不定。
毕竟她昨夜中毒,幕后人等了一夜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去,说不准今夜便会有人急不可耐的来打探虚实。
「不若,请裴大人陪公主一起去?」
裴元俭?
姜回望向殿外,唇抿了抿,虽然知道他就在门外,可他却一直不曾进来,连处理公务的书案也着人搬走,赫然是要与她彻底划清界限。
况且,她昨日确实不该……冒犯他。
姜回漆黑的瞳孔罕见有一丝不自然和沉默:「只怕他不会想再见我。」
绥喜不解,在她眼中,裴大人实在是很好,最重要的是,他对公主好。
年纪轻轻便已经官居一品,相貌英俊,她虽然不敢细细打量,匆匆一眼也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看的。而且,每一次,公主有危险的时候,他都会及时出现,让人觉得十分的安全可靠。
她和公主在皇庄战战兢兢许多年,每日不是担心被挨饿就是担心王婆子等人寻个由头闯进门来一通打骂,她好歹也爹爹曾经交好的兄弟照顾一二,可公主却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