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芜祖父虽是阁老,却早已离世,她的父亲也在她十岁那年早亡,只剩她和幼妹,还有柔弱的母亲。
可惜,这世上人并不怜惜弱者,只会将她们看做毫无反抗的盘中肉糜,分家的二叔意图抢承秦家祖业,外有旁枝虎视眈眈,秦芜若是不立起来,怕是连活着都是艰难。
可她是女子,在唯有男儿可支起门楣的北朝,女子承袭父亲家业,简直是异想天开。
族人逼迫,甚至夜里都会肆无忌惮的闯进院中,连府内家丁也改投二叔,她孤立无援,纵使身有秦阁老之孙的尊贵,也卑似人践踏之石。
她想起,祖父曾与明侯爷交谈间偶然提起有结亲之意,可后来却不了了之,纵使知道是玩笑话,纵使冒犯,秦芜却别无他法。
她打听到明小侯爷常去京郊白檀寺,刚好,陈家小姐递过来赏花宴的请帖,便是在白檀寺山下。
这给了秦芜明正言顺出府的理由,因着陈家,日夜派人守着防止她转移财帛的二叔也不好阻拦。
所幸,明昭答应了她。
想到明昭,秦芜眼中微微闪过少女情动的温柔。
她并没有说看见了什么,姜回也没有问,两人心照不宣的露出一个笑,便一起往暖阁的方向走。
却不料,刚走五步,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足底窜至脑海,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从她的身体撕扯出去,疼得姜回额头都冒出层层冷汗。
她紧紧咬着唇,竟然生生咬出了血,却不肯泄露一丝一毫的疼痛。
秦芜向来聪敏,在姜回脚步停下的一瞬间就立刻转头看去,就看到姜回脸色瞬间血色褪尽的苍白模样。
「长公主,您怎么了?」她声音有一丝急,「我让丫鬟去找太医。」
她没打算自己离开。
姜回反手握住她,忍着疼痛艰难启唇:「不,不能去。」
宫里的太医不可信。
「那怎么办?」秦芜看着她摇摇欲坠却还在强撑的模样,只觉好像看到了那个只敢在夜里偷偷流泪的她自己。
「裴。」姜回手指紧紧嵌入肉中,掐出殷红鲜血,只为以痛逼却身体里剥皮抽筋一般的疼。
「裴丶元丶俭。」
将这个名字说出口的一瞬间,姜回莫名松了一口气,可又觉得荒唐。
她不久前刚和他决裂,却在这一刻脑海里浮现的还是他的面容,可笑的是,在这皇宫,她能够信任和依靠的竟然也只有他。
「好。」秦芜答应了她,却也知道她和裴元俭并不相熟,只怕他不会信她,而姜回。
秦芜转头看向几乎被冷汗浸透的,立刻转头道:「你去找明昭,让他想办法去叫裴大人过来。」
「是。」她的丫鬟听到吩咐,二话不说朝着暖阁奔去。
秦芜看了看四周,这里离暖阁不远不近,却是一处透风醒酒的好去处,随时可能有人过来,而姜回显然并不想让人发现。
「这里只怕不安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信我吗?」
姜回靠在秦芜肩膀,努力去听清她的话,点了点头,秦芜扶着她朝着一处僻静的方向走去。她并不担心裴元俭找不到她们,有明昭在,自然知道她去了哪里。
丫鬟跑到暖阁外,却脚步顿住,宴会虽男女同室,却不同席,纵使小姐与明世子是未婚夫妻,她贸然去寻,也有损小姐闺誉。
正巧,此时一个奉酒宫女走来,丫鬟立刻装作有急事的模样叫住她,把她带到暗处直接夺走她手中托盘将她打晕,然后把她藏到草丛,飞快换了她的衣服,低着头走入宴会。
明昭声音朗朗极好分辨,丫鬟快步走到他身后,装作替他斟酒的模样蹲下来,「明世子,小姐让你带裴大人出去。」
明昭虽喝了酒,但却并没有醉,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警醒,却又有些意外,小芜怎么会有事找裴元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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