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名宫女。
「昨日有人在井中发现一名女尸。」
果然。
但,「我既不是妃嫔,又不是皇子,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陷害?」
皇宫之中勾心斗角,多为争利而谋,而她不过是皇帝的妹妹,既不会与她们争夺皇帝的宠爱,又不是皇子让她们忌惮。
困惑姜回的也是这一点,她找不出她们刁难她的理由,若是因皇帝宠爱,那不更应该与她结好吗?
「宫外鲜少人知,大皇子齐王曾在先太后膝下抚养一月。」
当今皇帝膝下三子,长子齐王,次子端王,还有五皇子平王。
这三人中,齐王母家出身最为低微,乃教坊所乐人所生,且生母早亡,又才智平平,早早就被排除皇位之争。
而端王乃皇后所生,相比其他两位皇子,可谓出类拔萃,因此极受百官推崇。
至于这平王,乃是傅婕妤亲生。
本二子争位,但却出现了姜回这个变故,她有皇帝宠爱,又与裴元俭关系匪浅,齐王有她襄助,未尝没有一争之力。
皇后之子也就罢了,眼见半路又要横插一个齐王,傅婕妤怎会甘心什么都不做,眼见齐王势大争了她儿子的?
既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
姜回险些气笑,傅婕妤欲除她而后快,这其中因由都是怕裴元俭被拉拢站在齐王身后,而皇帝对她的宠爱无论如何都不至傅婕妤如此忌惮,在她刚回宫的第一日就对她出手,所以,分明是这人连累了她,却还要面不改色说什么要与她结盟?
「裴大人,你打的好主意,当我是什么?你的手下还是提线木偶?」姜回从腰间摘下玉珏,毫不留情的扔回他怀里。
似想起什么,她又快走几步从妆奁拿出和谢如琢所送同样的小瓷瓶握在掌心,然后朝着裴元俭扔下去。
啪。
瓷瓶霎时四分五裂,褐色药膏留了一地。
「裴大人的好意,我消受不起。」
姜回从来都知道,裴元俭这个人无情冷漠,向来无利不行,今日才算亲眼所见。
他这个人连偶尔的善心,都是藏着砒霜的蜜糖,只为了让她更心甘情愿的受他利用。
「我。」
裴元俭仅仅说了半个字,姜回的情绪却像是压不住般,「裴大人难道要告诉我今日之前,你不知道傅婕妤和齐王的关系?还是要说,你当时并没有想起来,一时疏忽?」
「裴大人连方才告诉我,都是觉得纸包不住火,才会选择坦诚。你觉得,事已至此,唯有同你合作才是我最好的选择,我该冷静的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然后若无其事的配合你去演这一场戏,这才是我该做的是吗?」
姜回抬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好似要将话变作刀刃般将他暗地里深埋的心思戳穿,浑身竖起尖锐的防备和冷漠。
他明明都知道,却冷眼看她毫无防备的被人设计陷害。
「裴元俭。以后我们只当从不相识,桥归桥,路归路。至于结盟。」姜回嗤笑一声,「就当从没有过。」
冰凉的药膏一路蔓延到裴元俭脚下,像是从冬日枯枝下伶仃的天萝,本该是沙漠绿洲,剥开却是一团腐烂的污秽。
日光分明灿烂温暖,此刻却像不通人情,将殿中映照得壁垒分明。
「先帝逝后七个月,先太后于宫外产下一女送回宫中,自己却长住白檀寺为国祈福,八年后,孟家满门被灭,先太后自戕而亡,陛下下令,封未央宫,烧掉宫内一切有关先太后之物,任何人不得提起。」
「而有关先太后曾抚养齐王一事,乃是五日前齐王与平王私下饮酒时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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