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贺逍无奈:“你明知我的意思……”
“好了,幼漓,同孩子计较什么?”
声音出,江洛桥微低着头未看到脸,只见他的衣袍,猜测那便是沈贺逍的舅父。
那一声“幼漓”,却将她惊得抬起了头,她母亲的闺中密友,小字便是幼漓。
不过,此时已容不得她多想,因为她见到了告病在家已有一月的刘岳。
刘家三男,兵部尚书刘晃父子臂上无绣球花样伤疤,便仅剩二爷刘岳了,今日她定要一探真相。
于是江洛桥向宜王妃行礼告退,称不好作打扰,沈贺逍想追出去,却被摁了回去。
此时刘岳提着百味轩的糕点,哼着小曲转入小巷中,还瞬时停下脚步警惕地往后看了一眼,这才闪身入一宅子中。
江洛桥在转角后贴着墙心惊肉跳,捏着拳头轻脚走到那宅子前,躬下身子耳朵贴着门。
宅子内,刘岳将冒着热气的梅花酥递给背着身的女子,问道:“薏如寻我是有何事?”
女子开了口:“娘娘问,事情办得如何了?”
江洛桥皱着双眉,紧接着瞪大了双眼。
薏如是贤妃的小字。
那女子的声音江洛桥还记得,是贤妃身旁的大宫女锦雲。这刘岳不仅私见贤妃的大宫女,还亲切地唤着贤妃的小字,江洛桥脑中“轰”地一声,忽地想起贤妃口中两情相悦的郎君。
接着,她依稀听见里头的男声:“放心,人已经安置在城北旧宅。”
锦雲看着刘岳,手中已捏紧了簪子:“此事你做得很好。”
“我定会让薏如重得圣……”
他话音未落,便有痛感,捂着脖子很快便倒了地,鲜血缓缓流了一摊。
“只怕你看不到了。”
“你!你是谁的人?她那么信任你,你个叛徒……”
锦雲面色沉着,冷眼将簪子拔出又补了几下,待人断了气才往外走去。
意识到里头发生的事情,江洛桥当机立断躲到了一旁,便见锦雲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江洛桥进了宅子,只看到刘岳瞪着双眼仰面倒地,任神仙也无力回天。
她拨开衣袖,果然见那绣球花样伤疤。
她气愤地跺了跺脚,仍是晚了一步。
也不只最后是如何糊里糊涂地回了府,还未到她院中,便见青榕向她小跑而来。
“二娘子,您总算回来了!”
江洛桥眼睛直跳:“怎么了?”
“宫里传来消息,小皇子不知染了什么病,突发高烧不止,太医没救下来。”青榕给她换了件更厚的裘衣,附到她耳边轻轻道,“贤妃点了您进宫,陛下允了。”
她一惊:“这个时辰?”
这个时辰进宫,能有什么好事?
可总归皇命不可违,她带着青榕赶往贤妃的长宁宫中,已是亥时过了。
小皇子薨,长宁宫中却甚是冷清,只有一小宫女将她引进内间。
下一刻,青榕捂嘴大叫了一声。
江洛桥头微微仰起,正见贤妃尸身悬挂于白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