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不过抓个小姑娘而已!”
石威拍了拍胸膛,起身离开。
石门敞开又关闭,阿蛮转向另一人:“玉春楼那边,最近就麻烦檀郎坐镇了,别再让其他姑娘逃出来。”
“我知晓,阿蛮心安。”
檀郎亦起身离开。
自此,偌大的屋中只剩阿蛮和陆九二人。
“先生……”
“毒我会继续做,”陆九起身,“但是那个姓裴的,你们谁都不许动。”
“……这是自然,”女人耸耸肩,“那阿蛮就在此,静候先生佳音。”
陆九没理会她话里的嘲弄,拿出一枚火折子,走进漆黑的甬道。
黑暗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被放大无数倍,陆九听着火花噼里啪啦的声响,心中怒火翻涌。
裴景明没死,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的手笔——
好一个小师妹,几年不见竟有如此长进,不仅解了十日散,还拿他的警告当耳旁风……
等等。
陆九蓦地止住脚步。
柳拾月,金陵,千机峰……
师父。
·
入夜,千机阁。
温雪堂的窗户微微敞着,凉风入户,卷起悬挂在房梁上的透明纱幔,层层叠叠,似云雾缭绕,春气弥漫。
屏风后响起流水声,凰千雪起身,拿过中衣披上,赤脚绕过屏风。
水汽氤氲,凝结在她发尖,化为一粒粒水珠,滴在雪白中衣上,晕出一朵朵雪花。
窗外夜风骤起,纱幔飞起又落下,轻轻擦过女子的脚踝。
凰千雪脚步微顿,将衣襟合拢,往里间走去……
“师父既知道我来了,何故视而不见?”
纱幔深处陡然响起一道男声。
“……”
凰千雪停下来,语气很淡:“不想见,所以视而不见。”
“呵……”
脚步声响起,男子的身影穿过重重纱帐,渐渐清晰——
赤衣黑靴,狐狸眼下一颗黑痣。
正是陆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