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刻的我,而与未来的我无关!”
童姚的眼神坚定:“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留下,要么你现在就杀死我,否则我一定会离开这里。”
身后静默良久。
纯白的空间像是融化的冰川,纯粹安静的世界渐渐退去,外界的声音再一次透了进来。
而抱住童姚的冰冷手臂,也慢慢收了回去。
只是,在身后人彻底消失之前,童姚听到耳边一声叹息。‘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因为,我就是你的未来,你后悔那一刻被凝固的痛苦时光。”
童姚的眼神晃了晃。
她下意识回身看去,但刚刚令她迷茫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
身后,车厢的大门再次出现,玻璃后面依旧是她熟悉的混乱场面,尸横满地。
而再向前看去,另一扇大门却敞开着。
马玉泽的身影,以及刚刚摆放在身前的棺木和死尸,全都如冰雪消融。
可奇怪的是,前面那扇门外面的景象,和童姚身后的一模一样,就是她刚刚逃离的那一节车厢。
就像一个圆环,堵住了这一节车厢的两端。
童姚顿觉古怪。
但想到楚越离,她还是咬了咬牙,向前走去。
她扶住了车厢门框,最后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一节逐渐恢复正常的车厢,这是她拒绝了的平静。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转过身,义无反顾的冲进了混战中的车厢。
就在童姚离开空旷的车厢,脚步踏进与楚越离走散的那一节车厢时,忽然间一切都鲜明了起来。
像是耳朵外面笼罩的那一层泡沫摔碎,眼前高度数的镜片也被拿走,世界重新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假面舞会的面具被摘下。
童姚看到,很多玩家在车厢里对着空气嘶吼,争论,指责,攻击,甚至在伤害他们自己。
一切就像是滑稽的独角剧,只有自导自演的玩家,在攻击他自己。
幻想中的敌人并不存在,好像是精神病院里产生了幻觉的被害妄想症患者,歇斯底里畏惧和攻击的目标,荒谬到可笑。
童姚甚至看到,有玩家砸碎酒杯,用玻璃碎片生生插进了他自己的眼睛,在喷涌如注的鲜血中,直愣愣的倒下。
死在了地面上。
酒保始终都站在吧台后面,微笑着注视着这一切。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这世界真他妈的操蛋!
荒谬,可笑,连伤害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完全是自己在杀死自己。
可更悲哀的是,没有人意识到这一切。
但是,不论她如何焦急的寻找,都没有看到楚越离和斯凯的身影。
他们之前站立的地方,只剩下满地流淌的鲜血,甚至喷溅在了车窗上,还在昭示着这里之前有过一场恶战。
难道,她回来得已经太晚,楚越离他们已经出事了?
童姚无力的垂下手臂,一时间,满眼悲哀。
酒保注意到了静立在原地而没有参与自残的童姚,但他对此似乎并不惊讶。
就像一个早已经被编写好的程序,他转身面向童姚,彬彬有礼的抚胸,躬身致意。
“尊贵的客人,您已取得云海列车全体工作人员的尊敬,接下来的旅途,请容许我们保护您的安全,竭诚为您奉上最人性化的服务。”
童姚却惨淡一笑,指着那依旧沉迷在自己幻想中的玩家们,问酒保:“这样保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