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闻笛默念着,忽然心头发颤,小鱼十三岁的时候,遇到了自己。在临渊的地牢,在月下的清江,他们相遇了。
照这样发展,在聚魔池中,他永远不会遇到自己,也就是说,没有人会在他十三岁的时候来救他,他就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薛闻笛拿着西瓜的手微微一顿,小鱼抬起脸来看他,嘴上还是一圈的红色汁水。薛闻笛笑着:“你一直在这儿无不无聊?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外边转转?”
小鱼摇摇头,当即拒绝了:“不好,我要待在我阿娘身边,这样才不会有人欺负她。”
“欺负她?谁会欺负她?”
薛闻笛追问,对方却说不上来,默然半晌,才嘀咕着:“反正就是会有人欺负她,我不能走。”
薛闻笛记得,小鱼的母亲是被他父亲吞入了腹中,小鱼刚好目睹了这件事,也许映射到网里,就是所谓的“有人会欺负她”。
正想着,小鱼的母亲走了过来。薛闻笛倏地收回了手,垂眸避开她的目光。
“瞧瞧你,跟只小花猫似的。”年轻的妇人搂住儿子,嗔怪着,“快去,把脸洗洗干净。”
“好。”小鱼乖巧地点点头,跳下长凳跑进了屋里。
那女子又笑盈盈地看着薛闻笛:“我叫纪萱,你叫什么?”
“薛闻笛。”
纪萱莞尔:“今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是个好名字。”
薛闻笛眨了下眼,关于他的名字,文恪也引用了这句诗。虽然巧合的可能性很大,但两个人同出临渊,这感觉又有点微妙。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便淡淡地笑了笑。
纪萱说道:“你今晚就睡小鱼那屋吧,我给你新晒了被褥。”
“谢谢您。”薛闻笛难免惆怅,从那床荷花被子上,他就能感受到这是个多么温慈的母亲,可惜了,真得好可惜。
纪萱微低着头看他,温声叮嘱道:“我儿子怕黑,晚上有点声响就会睡不着,你能不能包容他一些?”
“这是自然,您不要担心。”薛闻笛被她这么看着,没了一开始的慌乱,那双眼睛总是蕴着温情,容易让人放松戒备。薛闻笛与她说话,总觉得这一切太过真实,仿佛他不是在聚魔池中,而是真正在和小鱼的母亲相处。
纪萱仍是笑意不减:“我儿子性格内敛,有些话不爱表达,但他看上去真得很喜欢你。”
薛闻笛没有多想,下意识就接了话:“我也很喜欢他。”
说完,他莫名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不大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但纪萱神色如常,只是不再言语,而是又端详了他好一会儿,道:“我儿子要是长大了,也有你这么康健就好了。”
“他,”薛闻笛顿了顿,“他很好,您不要担心。”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薛闻笛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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