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整间屋中回荡着暴雨的杂音,还不是普通的雨声而是夹杂着各种人凄厉喊叫的声音,威压中的场景和之前李含茂看到的不太一样,她含着被射入的精血爬起来,从泥泞穴缝中咕唧挤出一团,精血拉丝落在地上。
李含茂抓住郭汉历的胳膊,指甲陷在里面抓得人很紧。
观谛大开,排除一些杂念,她还能看到杜往生背后被仙气折磨,蛮舒白帝诡异双眼如鬼火般,在黑暗里时闪时灭。
李含茂不敢回头,怕在不知不觉中对上黑白童子的眼睛。她在等一个时机,吴升霖也是。
他们都在等蛮舒白帝露出破绽。
慢慢地可以听到,雨声像电视机里播放不顺畅的碟片卡顿异常,蛮舒白帝水化后只留下一颗头和两条手臂,他的手摸上李含茂的腿,顺着她大腿内侧往下。
“你叫什么名字?”蛮舒白帝从来没关心过救余瀚海的人究竟叫什么,但现在他想知道。
李含茂本来不想说,可识海中的杜往生说:“告诉他,他快控制不住自己。”
很快李含茂就知道杜往生为什么这么说,蛮舒白帝的水和白茵法珠明明是冰冷的,而他的仙术确能将水变成烈火,还保持水原本的状态,现在他把手也化成水,这种与众不同的法术将李含茂小腿处勒到血脉不通。
“告诉我。”蛮舒白帝让李含茂告诉自己。
杜往生也在后面说:“李道友,告诉他。”
她在等,等蛮舒白帝被性欲彻底淹没的那一刻,在他们都看不到的位置,她后背蝴蝶印记闪现,不是李含茂有意召唤,是因为她杀意毕露。
刀受她念得控制。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她清澈眼眸中里只有对生的渴望,忍住被勒到发紫的痛。
李含茂低声说了什么,蛮舒白帝没听清让她重复一遍。
“你变回人形好不好,我想看着你说出我的名字。”短短一句话,她却说得很艰难。
吴升霖还是对李含茂不够了解,他以为李含茂想通。
蛮舒白帝的威压没有动,这里的一切景象都没有动,观谛承受不了高修为恶意攻击,她的气用得很艰难。
现在李含茂脑中快速闪过每个有恩于自己的人,最后定格到师兄的脸。
蛮舒白帝考虑一会,真变回神仙模样。
用上观谛大开,李含茂把自己和观谛融合,达到人神合一的状态,这一刻她和观谛化为同一种物质。
从没有破绽中找到破绽,这方蛮舒白帝覆盖下的诅冥宗里,李含茂在雨中奔跑,不知绕过多少遍,摔了多少次。她的血被雨水吸收,蛮舒白帝反复告诉李含茂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她不予理会继续努力,就在这时——在雨中,她抓到一滴雨水变成的琉璃。
她找到了不正常的地方,这就是破口!于是她将琉璃扔出去,果然眼前的威压产生了出口。
“杜往生!”她大叫道。
不好!吴升霖已经反应迟了,这时他才知道李含茂不止想找出破绽用器拖延时间,她还想杀蛮舒白帝!
“自不量力!”
吴升霖捏碎疾送牌要将他们叁人送出,与此同时李含茂对着蛮舒白帝吹口哨,弯刀受召唤从上空劈下,刀身上有一道显眼的赤红色,这道气比起之前的气不知强上多少倍。
蛮舒白帝炽水成网兜住弯刀,他听到一声极具讽刺的笑,以及渐渐消失的一句:“你困不住它……”
不知在说刀,还是评价她自己。
视线内,有一只蝴蝶从炽水刃网内飞出,将他头身分离,速度之快、霸道暴力,弯刀竟直接将蛮舒白帝的脑袋剁下,头砰的甩出很远。
这可比浣然、琅宁死时惨得多。
只不过蛮舒白帝伤处不流血,流的是炽水。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丢失的脑袋,远处的头对莹莹发亮的珠盘说:“叫余瀚海回来见我……”
“告诉他,我要养一条鱼……不对,我要养一只蚌。”
*
叁人跌落在一处,和赶路休息时的地方离得不远。
刚落地吴升霖就指着李含茂的鼻子说:“你碰到的根本不是蛮舒白帝的本体,懂吗?”
“我捏牌慢上一步,你就玩儿完了!”
她眼下站不起来,被蛮舒白帝炽水伤过的小腿严重抽痛,现在这两人赤身裸体在吵架。
叁个人谁各有各的伤处,谁也不比谁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