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见过我吗?”
“没有。”陆砚安笃定地摇头,“这么多次里,我第一次见你。确切的说,我第一次见换了芯子的你。”
正因为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变故,所以陆砚安看到苏慢慢的第一眼就能肯定,她是他在漩涡循环之中唯一的希望和变数。
错过这次,他就再没有机会了。
他会像机器一样,永远无法停止这场没有希望的循环。
周而复始,直至疯狂。
“所以,你从前是没有头疼病的。”苏慢慢呐呐出声。
她那些破碎的怀疑都被串联了起来。
“嗯,重生太多次了。我想,要是疯了,那就好了。”陆砚安苦笑一声。
苏慢慢根本就无法想象陆砚安遭遇了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纸片人的身份,然后在这一场又一场无望的循环里,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和精神。
□□的疲劳是可以消除的,精神的疲惫却是永远无法抹灭的。
按照陆锦泽和江画纱的光环,那些对于陆砚安来说重要的人,说不定都会叛变。
这也就是为什么陆砚安会养成多疑且无法轻易相信别人的原因吧?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对劲,我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我知道陆锦泽和江画纱会成为帝后,我为了阻止他们,欺骗了你。”
这才是陆砚安真正藏在心里的秘密。
在这个黑暗的箱子里,他睁着眼,却始终看不清面前的苏慢慢。
他觉得自己的心就跟这个箱子一样,黑的看不到底。
对面的小娘子很久都没有说话,陆砚安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被戳了一刀的沙漏。
一直不停的往下漏沙子。
他的身体在这股沉默中融化,他的灵魂也随着身体的融化而腐败消散。
“我知道了。”终于,对面的小娘子出声了。
她说,“你出去。”
他的身体彻底变成了沙子,只要一出这个箱子,他就会风吹散。
可陆砚安还是伸手,打开了箱子,然后走了出去。
屋内珠帘的声音未停,那声声阵阵,敲击着陆砚安的耳膜。
男人站在那里,背脊无法挺直,他苍白的面容之上是一双被抽去了灵魂的双眸。
“你把那座苏州宅子的地契拿来。”小娘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陆砚安一愣,他赤脚往前走,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拨开珠帘,然后拿过那张地契,递给苏慢慢。
他的眼前是迷糊的,耳朵里是不停歇的阵阵嗡鸣。
只有苏慢慢的声音穿透时空而来,让他产生本能的反应。
小娘子依旧埋在衣服堆里,她伸出一只手,将地契收进去。
然后又伸出一双手,张开十根手指头。
“你把戒指给我套回来。”
男人眨了眨眼,神魂归了一半的位置,终于重新拥有了思考能力。
戒指……
陆砚安转头,看到苏慢慢扔在梳妆台上的那十个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