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将于大人卷进这件事情里面来的,此事本就九死一生……若是能活着,再好不过。”
“你不会真要拿他做饵吧?”苏慢慢惊讶了,“我以为你在哄他呢。”
“当然不是。”陆砚安的眉眼在秋光之下变得极其冷肃,“于清明从接手这件事起,就知道性命于他,再不是最宝贵的东西。”
“可是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怕死……”苏慢慢呢喃一句,慢慢红了眼眶。
从前的她不懂历史,也不知道那些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图的是什么。
好好活着不好吗?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能苟且而活的人。
在一堆被迷失了双目,活得与行尸走肉一般无二的人中,如果没有这些始终清醒不移的人,那么大周,真要亡了。
“明天你准备怎么做?”
“让于清明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就好了。”
听说陆锦泽最近又病了,荣国公夫人过去探望,听到自家儿子躺在那里,嘴里念叨着户部尚书府嫡女朱苗苗的名字。
荣国公夫人顿时明了,自家儿子这是害了相思病啊!
“我儿你放心,母亲一定替你办妥这件事。”周氏握着陆锦泽的手,让他安心养病。
陆锦泽的喉咙被陆砚安勒得说不了话,因为伤口太细,所以荣国公夫人并未发现,只以为他是想女人想的。
陆锦泽刚想问周氏是什么事,周氏已然一脸坚定地拂袖而去。
其实她不知道,陆锦泽早已跟那朱苗苗书信往来多日了,两人早已露骨到“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
周氏思考了半个时辰,终于还是觉得这事得靠荣国公出面。
虽然说一般婚姻大事,都由内宅促成,但最终拍板还是需要荣国公来的。既然这事早晚都要说,周氏觉得不如自己早点说,也好让荣国公帮着使一把力。
因此,这日晚间,周氏特意将正在书房内办公的荣国公唤了过来。
荣国公虽年近半但身子骨还算硬朗。
他是个性子直的工作狂魔,前妻在的时候没有通房、姨娘。前妻去后,就娶了周氏续弦,依旧没有通房、姨娘。
这对于一位公爷来说属实是难得,周氏也在贵妇圈内被一众贵妇们羡慕不已。
在这方面,周氏是骄傲的,可她也有自己的苦处。
荣国公对她太过冷淡,基本有了陆锦泽之后就很少跟她同房了。周氏也曾暗示过,可这位荣国公就是一心扑在国事上,常常弄到深更半夜,根本就无心情爱之事。
周氏也没办法,只能将心思都投射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
因为周氏的溺爱和教导,所以陆锦泽从小就养成了骄纵的性子。
有了儿子,周氏突然就看不惯陆砚安了。
因为母亲的原因,所以陆锦泽也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产生了敌意。再加上荣国公更喜欢这位出色的哥哥,因此,陆锦泽的恨意愈发浓厚。
这种先天教导再加上后天憎恶的感情,让陆锦泽走上了跟陆砚安相反的反派道路,不过不管陆锦泽如何蹦跶,却始终被陆砚安牢牢压制。
直到入夏前。
从前的陆锦泽办事毛糙,能很明显的看出他对陆砚安的敌意,连最基本的表面兄友弟恭都做不到。
现在的陆锦泽却是太过周全,让周氏产生了一种“这个儿子到底真是她儿子吗”的错觉。
不过看着陆锦泽越过越好,陆砚安越过越差,周氏的心中是高兴的。
她想着,只要她再给儿子谋上一门好亲事,就真是锦上添花,彻底将那个娶了一个下贱丫鬟的陆砚安给压过去了!
如此想着,周氏赶紧让李妈妈将菜色备齐,等着荣国公过来用膳。
周氏难得请他过去用膳,荣国公虽醉心公事,但也觉得这几日确实是冷落了这位妻子。
他处理完公事,便往周氏那边去了。
周氏这边的菜热过三遍,院子门口终于出现了荣国公的身影。
虽然说男人家要谋大事,要将心思放在事业上,但像荣国公这样过分关注公事,而忽略了妻子、儿子的丧偶式爸爸却屡见不鲜。